官方视角还不太明显,但陶泠看的战队视角可以说是一目了然,比赛中有好几次,都有脱离大部队的迹象,尽管最后还是与众人汇合。这样的脱节在高手云集的比赛中是能够致命的,这一场比赛能有惊无险的赢下来,只能说是他们运气好。
今天的比赛过程中可能敌方队伍还注意不到,等到比赛结束各个回去复盘研究时,相信所有教练都能看出陶泠看得出的问题,AG的下一轮比赛,这个问题必将成为各个战队重点针对的点。
接下来的四场比赛再一次印证了陶泠的观点,脱节越来越明显了。第五场比赛时,甚至出现了众人未到,就自己冲锋的场景。和陶泠看过的AG以前的比赛录播中,四人一条心的感觉截然不同。
是因为语言不通所以没有办法好好交流战术和路线,才产生这样的问题吗?这是陶泠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陶泠太单纯了,顾骁向他展示的是电竞圈最光鲜亮丽的部分,如果可以,顾骁希望他永远不要接触到另一部分。在陶泠的世界观里,赢下比赛就应该是所有选手心目中唯一的目标,他无法想象,有些选手参加比赛压根就不是为了赢。
第五局比赛接近尾声,AG只剩下张瀚洋和王鼎两人,两人的位置很差,进圈风险极大。这时,陶泠的房门出传来了敲门声,“小泠,我可以进来吗?”
是杨飞的声音,陶泠一看时间已经是九点过了六分钟,他看得太过专注以至于连闹钟的铃声都没有听见。
多年来固定的生物钟,陶泠早已经养成习惯,不等铃声响起时就已经被他关了,所以闹铃的设置是响五声自动结束,没有什么实际用处。
上次和顾骁双排,陶泠还记得时间只是因为不能就这样突然直接下线,才耽误了点时间,而这一次他是真的连时间都抛在脑后了。
想到这里陶泠的耳朵都烧红了,顾不得还没有结束的比赛,急忙转动着轮椅给杨飞开了门,道歉道,“不好意思,飞哥,我没听到闹钟,这就去诊疗室。”
杨飞向里看了看,陶泠的电脑屏幕上果然是绝地求生,他轻轻抚摸着陶泠的头发,打趣道,“现在就去?不看完这局比赛,你心里放得下呀。”
老朱说到做到,任何和时间或者训练有关的文件表格,他都给杨飞发了一份,里面也包括一队的比赛日程。
陶泠摇摇头,这局比赛已成定局,AG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吃鸡是不可能的了,只能看看有没有别的队伍抬一手,先打起来,好让他们的名次更进一步。
前四局比赛里,AG一局第一,两局第二,加上击杀分也很高,就算最后一局他们一分未得,总分前三也绰绰有余,当然他们也不能一分不得。
“剩下的比赛,明天我看回放就好,全部结束估计要将近十点,太晚了,明天你还有上午的坐诊呢。”
说着陶泠自己滚着轮子往房间外去,杨飞侧身给他让了条道,接着走到他身后,像以往无数次一样,推着陶泠来到隔壁专门进行按摩复健的房间。
借助杨飞的力量,陶泠从轮椅上起来,趴到床上躺好,杨飞按压了下他腰部后侧的肌肉,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紧绷的感觉,戏谑道,“看来是有乖乖听话,我还以为你看比赛看得什么都忘了。”
陶泠庆幸自己现在趴着,脸侧向另一边,杨飞看不到他满脸的窘迫,“比赛间有休息时间,他们选手休息,我也跟着放松放松。飞哥你放心,既然我自己选择了这条路,那我自己的身体当然也要负责好。”
杨飞狠狠戳了一下陶泠的麻筋,引得陶泠背部好看的一对蝴蝶骨兀地一收,“当然不放心。我这个主治医生你说扔就给扔了?你的身体健康当然是由我来负责,你好好的负起当一个选手的责就好了。”
陶泠小声撒娇道,“知道啦,飞哥,别再按了,真得很酸的。”
“嗯,就是让你长个记性。”
“对了,飞哥,check的队友怎么样了,治疗进展的顺利吗?”当时杨飞说起这事时,陶泠正好也在场,就一直放在了心上。今天的比赛看下来,陶泠可以理解为什么那时候陈森会答应得那么纠结了。
顾骁几次对陶泠的自我介绍都是,“你好,我是check”,所以陶泠喜欢就叫他“check”,不是“骁神”,不是“将军”,而是顾骁嘴里的“check”,明明是最不亲密的全名叫法,这样喊起来陶泠却总觉得很亲近。
杨飞笑了,“这才过了多久,检查还没全部做完,更别说治疗了,开始都没开始,早着呢。”
“哦,”陶泠兴致不高地低低应了一声,“好要好久啊。”
等陶泠的治疗结束,在浴室洗去一身药味后回到房间时,今天的比赛已经全部结束了,直播间里开始放起了回放,陶泠点开下面的积分榜,AG还排在第一,只是和第二名IZ战队的积分相差不多,只有十五分。
已经到了陶泠平日睡觉的时间,一股倦意涌了上来,关掉了电脑后,陶泠用手臂撑起自己,慢慢地将自己的上半身挪到床上,稍作休息后,接着再把两条腿一条一条地搬到床上,最后靠着手臂和腰背调整了下位置,入睡前的准备工作就全部完成了。
尽管陶泠一到床上,眼皮就如有千斤重得直耷拉,他还是努力地保持清醒,点开了微信,他和顾骁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比赛前的十分钟,他发的“谢谢,我会的。“
陶泠点开对话框,写写删删了半天,对话框里愣是一个字都没留下。
顾骁他们现在应该还在回去的路上吧,是在复盘还是在休息?不管是哪一样还是先别打扰他了吧,陶泠想着想着,实在抵抗不了周公的呼唤,手里的手机屏幕正对着他的脸,还亮着,他就已经呼吸平缓,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