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下去,走到房中,冲杜迁皱了眉。
心下虽微气他不报,却也不急着叫醒正睡得香沉的人。
“痴儿。”重重叹出一口气,几时想过自己又何尝不痴呢。
杜迁在当天酉时才起来,神思尚算清明。屋中不见人,动用灵力瞬息穿上衣服,理好床褥,将自己整理一番。
行至院中,跪到藤椅边:“主子。”
左箫放下手里的几封信函,看着他道:“暗卫规矩,第五条。”
身子一抖,却未敢有所迟疑,朗声道:“五,有所疏待,隐瞒不报者,服地级刑药一丸,跪罚半时辰。”话毕就自觉服药。
这是她的规矩,只问人条数,待答上来便让自罚。待罚完,不管什么时候,总必自行述出自己所犯何过,此次因何受罚。
如若答不出,再次受刑,周而复使。
左家刑药分天地人三级,不会伤及身体,都是立即生效,全身内外针扎般痛疼,分级而定。
杜迁的身子抑制不住地微幅抖动,跪在地上,浑身紧绷,手撑在地面,丝毫不敢用功力抵抗药性。
牙关紧咬,将痛呼压下。冷汗涔涔。
左箫不看他,复拿了信函翻阅。这半个时辰,只有纸张不时摩挲时所生沙沙的轻微声响。
时间随着信函翻动缓缓过去。
“说吧。”她将手搁在腿上,淡淡道。
药效刚过,半放松身子喘口气。喉头上下一动,汗滴落在地,声音尽量平稳:“属下不该隐瞒药方之事,谢主子赏。”
叹息一声,“起来吧。”
“是,谢主子。”他应道,身体却略虚脱,咬牙还欲蓄力,左箫先一步站起来,弯腰伸手搀住胳膊。
借势轻松起身,却被略用劲拉住,半边身子贴在了她怀中,杜迁不敢动弹,苍白的脸色转红。
“方子给我。”“…是。”
一手半搀半揽着人,另一只手执着看,半晌收起,两手都扶到他身上。
浑厚的灵力被注入他体内,流转到四肢百骸,温养经脉与肌体。
方才的损伤立即恽复,不适感一扫而空。
头埋到她肩上,闷声呢喃:“主上,我知道错了。”
左箫抚顺暗卫的头发,“乖。”抬头看看天,“让人准备。”
“不,”稍离一点,对上她的眼睛,“九卫还未来全,此事费时过久,属下担心……”
只好说:“晚上应该会来,还是先准备吧。”
……
这餐是左七来伺候,布置好饭菜便在一旁侍立。
用毕晚膳,冲人吩咐:“我出门去。你留下,”隔着重重帷帐和屏风,下巴冲浴池点点,“看顾好他,记得让老实吃过东西再调息调息。问起我,就说这三天都会在外,告许他在家好好养着,不恢复好不允放出来寻我。”
面孔还有几分稚气的暗卫强压下嘴角,低着头说:“如果统领大人要去寻主子,属下几个可拦不住。”
她笑,假嗔道:“臭小子,几时会打趣我了?”
打着哈哈:“属下不敢。”
“不过的确还是个顾虑,”扭头看那边,“给再加个阵法,真疗养成后再撤。”
“谢主子,甚好。”他依旧强忍着笑。
左箫一闪身瞬移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