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妄言。
坐正身子,扬手破掉自己一直设在房间中的隔音阵法。将剩下半盅酒饮尽,起身道:“走吧。”
沿着踪迹追寻,见那人止于一座大宅,已有几分思量,带人又去柳弘处。
“宁家大能现身簇锦楼?”他讶然,折扇合起在掌心敲着,“它确有不凡,是盛京地界一流的情报网,素用皮肉生意网罗消息。现任楼主云容,女,年龄实力皆不详,为人心思细密,不可小觑。”
左箫略颔首,“想来此番非为其家主事,大抵近日便会有相关风声。”
柳弘赞同。
复说些旁事,二人离开归家。
回到住处休息半刻,笑道:“不枉我无头苍蝇似转这几天。”
只要有事发生,明里暗里总会对要成之事推波助澜。
不管是以前的曲州,还是现在的盛京,甚至是整个世界,一切无非是弱肉强食掺着机关权谋。
要想在乱世体面活着,就得权与智并行。未雨绸缪,蝇营狗苟,没什么自在。
不得不如此。
她揉揉眉心。
杜迁极有眼力地上前来,手法娴熟的帮她按摩。
放空大脑倚在椅背上,顿觉轻松不少。两刻后开口道:“行了,好多了。”
听言放下手走到她面前,恭谨地跪下来,“主子,该服药了。”说着奉上药瓶。
左箫素不喜汤药,见是药丸心下也略轻快,取了吃下两丸,将瓶子又放回他高举的手中。
“起来。叫人备膳吧。”
杜迁应是,站起身,用暗卫特用讯息交代几句,垂手立在身后。
一盏茶工夫,几个暗卫鱼贯而入,将饭菜送进来,摆好后行礼就退了出去。
执起筷子,见人还站在那,便叫他坐下。
杜迁低声喃道:“属下还是先侍候主子用毕…”
扭头盯住这人看。
慌忙低头垂眼,半晌终是在目光下坐了,才感到那视线收回去。
“与你说过,这些事也还是听话些。你是最知道我性子的,”挟起菜,放在杜迁面前碗中,“明白了?”
“…是。谢主子。”低着头侧坐着,左箫只看见他半面脸。通红。
“吃吧,自己夹。再拘着今晚上去宅子外面守着,不容你进来。”“警告”道,动了筷子。
暗卫心下一暖,低着头笑。
酉时末左箫吩咐要沐浴。
安排好一应用具,帮着褪去外袍,隔着层层帐幔,垂头跪于池边静候。
待出水披衣走至他面前,盯着背颈和后脑,微弯腰伸手去探那透红的耳垂,轻声细语笑道:“十有八九咱俩在一处,总见你这样子。统领还不习惯么?”
每到这情境,左箫总爱这么唤他。
“抬头。”
杜迁依言,被卷入她眸底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