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轩四十六年,时任太子太傅的宋言尘,因其喜欢的女子违背父母之命,嫁与他人为妻,又因不能接受这奇耻大辱,顾整日以酒为伴。酩酊大醉更是日日不少,终于在某天朝堂之上,因着酒劲顶撞了当今天子,天子大怒,挥手便要斩人,最终在各路大臣的跪拜讨情下,免了其死罪,但因天子不可侵犯,该有的惩罚却是少不了。
众人挥汗,好说歹说命是保住了,群臣中,往日与宋言尘交好的不免为其惋惜,昔日的宋言尘是何等的风光绝代,才华匪浅,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便成了太傅。可惜了,英雄终究难过美人关。
当朝太傅当众顶撞天子,差被砍头的消息,犹如疾风骤雨瞬间布满京州的大街小巷,官僚阶级有看笑话的,有落井下石的,亦有打抱不平的,但是,也仅仅是在自己的圈子里提一提。而众百姓,则是惋惜、不忍,那么意气风发的太傅,怎的如此糊涂,年轻轻的断了自己的前途。实在是可惜可惜啊!
然而,不管望门豪族还是市井街坊如何传播散布,他们口中的宋言尘此时却悠哉的在自己的府邸花园里,喝茶赏花喂鱼,似乎那日那个在朝堂上闹事的不是他一般。
“我的大人呦,您还有心思喝茶?我都快被气死了”宋言尘听到声音,停下倒茶的动作,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来人,继续倒茶,直到轻呷了一口茶才笑道“怎的?我这个罪魁祸首都没有着急,你急什么?”
来人名叫宋勇,是宋言尘的贴身侍卫兼仆人,他从小跟着宋言尘,自是知道他的为人,而且也知道他的抱负,他万不是那种贪恋温柔乡的人,也绝不是难过美人关的男人,不然,就凭他的官阶和长相,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怎会对一个长相一般的女子感兴趣,真的是瞎扯。
“那些四六不懂的人,怎么会懂你?看那些流言蜚语越说越不成体统,都把你说的好像昏官一般,只为美色,不管世俗。”
宋言尘闻言,莞尔一笑,将手中的鱼食朝池塘里撒去,鱼儿们争先恐后的朝着那有吃食的地方游去,鱼食瞬间被哄抢干净,拿了帕子擦了手,看着刚才还抢夺鱼料的金鱼,这阵已经四散开来“看到了吗?没有鱼料,你能让他们聚在一起吗?”
“不能”宋勇虽然莽撞了些,但到底是跟了他多年,心思总归细腻“属下明白了,那就让他们聚在一起,尝尝这饵料是何滋味。”
宋言尘不语,抬头看了看艳阳天,抬起一只手,看着阳光从指缝漏下,淡淡说道:“这天许是晴得的太久了。”
临到傍晚,不知从哪里刮来了一阵“邪风”,更成了人人茶前饭后的谈资
“你可知道?当今太子因为太傅的原因,被禁足了,还说太傅德不配位,还要发配呢。”京州某个小巷的茶摊上,一个戴着斗笠的茶客,将自己才听来的消息绘声绘色的讲与同在喝茶的其他茶客。
“真的假的,你可莫要乱传话,当心杀头”另一个茶客看他说的有理有据多少还是怀疑,毕竟是沾着上面的密事,还是少打听的好,但是,有句话又说的话,好奇心害死猫,这消息一旦听了开头,或者先别人知道了其他人不知道的消息,总想向他人证明自己的厉害,所以,还是先打探清楚再说。
“一定是真实的,这可是我一个在上面当差亲戚告诉我的,还不让我乱传,可是我这人还兜不住,知道了就想着和哥几个唠叨唠叨,就当个下茶水的茶资。”这人说完,也不等其他人再问,起身拱手和他们告别。
那人走了没几步,便听到刚才同桌的两人疑问对方:“你可认得刚才那位?”
许是两人都摇头表示不认得,二人也没放心上,继续刚才的话接着往下说,这一说不知又扯到了天南海北,往日旧夕。
再说那散布茶资的男子,压低了斗笠前檐,嘴角牵起一抹笑意,却很快掩于蒙蒙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