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川勇一看门口涌进来全副武装的这几个人,不由沉着脸把筷子放下,说道:“一雄,你这是做什么?眼里还有我这个当大哥的吗?”以前胡一雄不管做什么总是要先问一问他,这次看胡一雄突然擅自做主,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心里自然有些不爽。
“大哥,您且吃您的!”胡一雄安慰李川勇道,“咱这山上拿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大哥且安心吃饭!”
李川勇此时却哪里还能吃下饭去,他看着胡一雄道:“你要拿人也要把话说明白了!这位邱道长道行高深,这几天我看他做法事,那简直就是,就是有如神仙降世一般!”此时李川勇神情颇为激动,一时不知如何更为准确地措词,“别说你要拿人,你就算对他有一丝不尊敬,我都是不能容你的!”一边说着一边生气地把筷子扔到桌子上。
胡一雄一听李川勇这简直是把邱处机当神仙一般看待,不由急道:“大哥,你也听大力说一说!自从这些道士到了我们山上,兄弟们可都有什么变化?不把他们拿了,难道还等着他们把我们都变成像他们一样吃素诵经的道士吗?”
李川勇一听,不由纳闷地问道:“吃素、诵经?那又有什么不好?不瞒你说,我这几天也正想吃素,总觉得吃下去的肉腻口咧!”
“大哥,你真是糊涂了!”胡雄看一时和李川勇纠缠不清,就只是对着那几个人把手一挥说道:“先把这两个道士拿了!”
“你敢!”没想到李川勇把桌子一拍站了起来,说道:“我看你在床上躺了几天真是躺傻了,还把不把我这个大哥放眼里了!”他这一发脾气,胡一雄先是吓得一愣,丁大力更是悄悄挥手示意那几个人退了出去。
“大哥您也别生气!”丁大力看李川勇气得身体都快发抖了,连忙劝道,“雄哥这也是为了咱们山上好嘛!”
“哼!”李川勇气呼呼地坐下,喝了一杯酒,说道:“人是你要请来的,现在你又要拿人,你倒是想干什么?”看胡一勇在那儿沉着脸没说话,他又接着喝了一杯,丁大力一看,连忙端起酒杯陪着笑脸说道,“大哥,我陪您一杯!”
李川勇闷头和丁大力碰了几杯,越喝脸色越红,终于醉眼朦胧起来,他努力睁眼看着眼前的丁大力,突然抬起手来极为温柔地摸了丁大力的脸一下,说道:“儿啊,你可安好啊?”声音极其温柔,眼睛里却是泪花闪闪。
丁大力一听吓了一跳,这是大哥把自己当他儿子了,看李川勇此时眼中含泪的样子,他连忙应道:“大哥,大哥,咱们都好着呢!您倒少喝点啊!”一边就示意胡一雄把外面的人叫进来两个:“快,快,把大哥扶回去休息!”
外面进来了两个土匪,连扶带搀地把李川勇扶起来,李川勇此时已经有些泣不成声了,“我这心里苦啊!儿子,是我害了你啊!唉,你说我这当土匪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爸爸心里苦着呢!你说以后可怎么办,难道也让我的宝贝小孙子将来跟我当土匪?儿子,爸爸不愿意啊!不愿意!一日为贼,终身是贼,我已经回不了头了,不能再让孙子再走上我这条路啊……”一边连哭带说着,一边走远了。
李川勇向外走的时候马二就站起来习惯地送大当家的出去,及至李川勇走远,马二觉得有人拽自己的袖子,他回头一看是卞志和,卞志和手里正端了一杯酒向他举起来:“兄弟,咱们接着喝!”
“好,好!”马二喝完酒后和李川勇的情形却大为不同,他是喜笑颜开的,此时端了酒更是高兴起来,一边喝一边说道:“大当家的哭个什么劲儿,我就纳了闷了,哪有那么苦的,那么多乐呵事呢!兄弟,明儿个,明儿个我就和你一起去当道士,那肯定更乐呵!”
丁大力皱着眉头看着马二,想阻止又觉得不知如何阻止,他看看邱处机,邱处机也正皱着眉头看着卞志和,一副不知道把他如何是好的样子。他连忙举起筷子劝菜:“邱道长,随他们乐去吧!刚才的事您别往心里去!”
邱处机笑笑,回头看一眼胡一雄,此时胡一雄正闷闷地坐在一旁,一声不吭,看李川勇走了,他突然给自己倒上一杯酒,端起来就要一饮而尽。邱处机一看,连忙伸手按住:“胡当家,我给你用的药必须忌酒,否则真有性命之忧!”
“我就是不喝酒,难道性命不也早晚都让你取了去?”胡一雄瞪眼说道。
“唉,你想哪儿去了!”邱处机轻轻摇着头说道,“我那小弟子可能是学了些相面的皮毛,你居然就信了?”
“师父,师兄他们都说我看得准着哩!”这时卞志和突然扭过头来嫣然一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