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找我,她又能有什么要紧事?”杜大成听了这话有些哭笑不得,想想却又不由意气消沉地低下头去,刚才的精神头儿一点儿都没有了,“唉,我的好表哥,”他随着杜少兴的叫法回过去,“您就不能发发慈悲,告诉她我不是她儿子!”
“我哪敢去捅这个马蜂窝啊!”杜少兴连连摆摆手说道,“她如今身体刚刚恢复,头脑又不清醒,我若是告诉她,她一下子承受不了,我怎么吃罪得起?”一边说一边就拉着杜大成去了。
“唉,实在是为难了大成这个孩子。”杜老先生看杜少兴带着杜大成到乔老太太那儿去了,不由缓言对邱处机说道:“我且慢慢找机会跟表妹说一说,看她还记不记得药方的事。”
“多谢老先生!”邱处机施了一礼说道,“想来我和大成出龙门山已经半月有余,为这药方也着实用了不少时间,如若承蒙老先生向令妹提起,我真是感恩不尽!”
“唉,总让大成这孩子在我表妹面前奉迎,也确实不是那么回事,好歹我跟她说说,早早放了你们才好。”杜老先生想起这件事也有些哭笑不得,“你们就且当可怜可怜她吧!”
“我们出家之人,救人性命实属份内应当。”邱处机说道,“只是多日来在老先生家中叨扰,倒实在是过意不去!”
“邱道长,您这话可就见外了,如今咱们还用得着说这两家话吗?”杜老先生故意板起脸来说道,“像道长这样的世外高人,平时我是想请都请不到的!”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着就走到了前院,走到前院一看,杜伯兴带了弟兄几个人仍然在忙着干活,在远远的太阳底下,乔老太太正坐在一张安乐椅上悠闲地晒着太阳,刚才杜大成被杜少兴带了来,此时正坐在一张小凳子上陪乔老太太说话。
“唉,我那表侄若还活着,说不得倒有三十来岁了!”杜老先生看着那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心有所感,不由说道。
“生死无常,我们却又能奈之何!”邱处机说道。
两个人正远远地看着,突然看到乔老太太像从睡梦中醒过来似的,伸手到自己的怀中去取什么东西,杜大成原本在她脚边,就凑过去关切地问她怎么了,乔老太太却只是微笑不语,过了好半天,才抖抖索索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来,却又神秘地招手让杜大成来看。
“您这是什么呀?”杜大成看乔老太太那神秘的样子,不由问道。
“你猜!”乔老太太一脸天真地看着杜大成,眼睛眨巴眨巴的倒像个孩子。
“猜不着!”杜大成摇了摇头。
“傻孩子,你们老乔家最值钱的是什么呀?”乔老太太笑得脸上像一朵花似的问道。
“解毒秘方?”杜大成心中一喜,不由脱口而出。
“亏你还记得!”乔老太太亲昵地点了点杜大成的额头,“你爹和你爷爷当年用它可没少救人哪!说不得乔家偌大的家业倒有一半是它的功劳!唉,没想到如今只剩下咱们娘儿俩,这乔家的兴旺今后只在你一人的身上!----孩子,来,拿着,今天我就把它交给你了,你可万万不要辜负了祖祖辈辈的希望啊!”说着,把那个布包颤颤微微地打开了,只见里面是一张已经呈褐色的毛边纸,纸质粗糙,看得出来有些年头了。
“给我?”杜大成睁大了眼睛,看着乔老太太,诧异地问道。
“是啊,你是乔家两代单传的血脉,不给你还能给谁啊!”乔老太太此时慈祥得简直可以说是笑容可掬。
“可是,我……”杜大成嗫嚅着想要说出实情来:“可是我并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乔老太太用眼睛盯住了杜大成问道,她的脸色变得很快,刚才好像还如同一阵春风,只这一瞬间的功夫目光就如鹰隼,只管直勾勾地看着杜大成,就好像挟来了一阵冷风一般,好像杜大成一个言语不合她就能把他撕成碎片一样。
看着乔老太太的目光,站在旁边的杜先生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这个表妹的脾气他可是了解得最清楚了,更何况他听邱处机说乔老太太已经心智失常,实在不宜再受刺激。于是他走上前去为杜大成解围道:“表妹,可是这孩子现在还没有学过医术呢!”转头想了想又说道,“你如今既想让他继承乔家的秘方,我看倒不如现在就让他出去找高人拜师学习医术去,你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