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将手掌贴在她的后背上面,想要将她拉得离自己更近。就在当他想要轻轻噙住她的唇瓣的时候,梅疏却拉开了距离。
她看着他委委屈屈的一双眼睛,心中好笑。
他就跟一个孩子一样。
宋观山看着她,摸了摸她的脸颊:“你怎么总是爱亲在我的嘴角?”
明明他的嘴唇更软。
她怎么就不亲那里?
宋观山觉得自己有一些可怜。
她每一次亲他都不好好亲。
梅疏笑了出来,目光温柔:“你知道吗,每一次我亲完你的时候,你都会笑。”
“我只是喜欢感受你微笑的弧度。”
宋观山的耳根又悄悄红了起来:“真的吗?”
梅疏执起他的手,让他将指尖放在了他的唇角上面。
他碰了碰。
果然是在微笑。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他俯身,也同样在她的唇角烙下了一个吻。
微风从他们身边吹过,刮起了一地的枯黄,虽是冬天,却因为有他们两个人的互相陪伴,所以并不萧瑟。
***
淮城。
严寒看着拿着录取通知书的董素,面上带着微笑。
那是一张巴黎芭蕾舞剧院的录取通知书。
董素笑着,眼睛弯成了月牙的形状,围着他来回打转:“严寒哥哥,你看,我考进去了,真的考进去了!”
严寒看着那张卡纸上面烫金的字母,微微有一些恍惚。
巴黎芭蕾舞剧院。
曾经几时,他也看见过一封一摸一样的录取通知书。
只不过是在另一个少女的手上。
她并没有像董素这样喜形于色,只是面上带着一点点淡淡的微笑,走到他的面前,递给了他那份录取通知。
那时候的他也是为她骄傲的。
什么时候,这一切都变了呢?
其实以前,他也是喜欢她的。
梅疏漂亮,清冷,总是带着一种触不可及的骄傲,是当时每一个少年梦中情人的样子。
只可惜,她太孤傲了。
严寒自己也是一个同样骄傲的人,自然不喜欢与那样一个人时时刻刻的打交道。
即使她是他的女朋友。
所以他想起了他第一个喜欢过的女孩子。
董素。
这个笑起来让人甜蜜到心软的女孩。
他从她的身上得到了许多他想要的东西。
小鸟依人的可怜,亲密的爱语,女孩专注的目光,这些他曾经想要的他都已经得到了。
甚至他什么时候想要,就什么时候会有。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有的时候竟然会觉得怅然若失。
好像他回头该看到的那一张脸,并不应该属于董素。
那一张脸应该是淡漠的,清冷的,有着冷淡却又漂亮的眉眼。
怎么都不应该是董素的甜美。
难道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所以他才会在这里不甘?
严寒感觉自己的袖子被扯了扯,回过神来,含笑看着眼前撅着嘴、有些不满的小姑娘。
“严寒哥哥,你在想什么呢,我叫你你都听不见。”董素鼓起了腮帮,看起来青春洋溢。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没有什么。”
其余的,他一概都没有多说。
董素低下头,神情落寞,有好半天都没有说话:“严寒哥哥,你是不是还只是把我当成小孩子?”
他看了她一眼:“素素,你怎么会这么想?”
她眼帘低垂,抿了抿嘴唇:“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在想姐姐?”
严寒没有说话,好像并没有想隐藏,反问到:“怎么了?”
董素动了动唇瓣:“当年姐姐也是考上了巴黎芭蕾舞剧院……”
而且还拿了奖学金。
他又一次摸了摸她的头顶:“这并没有什么,我相信,你比她还要优秀。”
小姑娘看上去是被哄开心了,只不过努力抑制住自己眼底的兴奋:“可是姐姐从来都比我跳得好。”
严寒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说到:“可是她再也跳不了舞了。”
这句话一出,他自己都震惊自己会说出这般恶毒的话。
一个芭蕾舞演员永远再也跳不了舞了,这是一个悲剧。
却被他如此轻轻松松地说了出来,当成安慰另一个小女孩的话语。
董素却没有看见他眼底的复杂,弯了弯嘴唇:“姐姐没有完成的,我一定会替她完成的。”
她许着诺言,看起来天真而烂漫:“到时候妈妈会送我去学校,我一定要考进青年团,当上里面的首席!”
严寒看着她的脸,什么都没有说。
他的心底忽然涌上一种疲惫。
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在与梅疏分别六个月之后,他竟然会开始想她?
这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他当初犯了一个错吗?
难道是因为分开那么久了,才会想起她的好?
他想起了从前,她会在学校的大门口等着他,然后当他出来的时候,他们会一起踩踏着夕阳回家,没有用上家里的司机。
而且他越想忘记这些画面,它们便在他的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好像忘都忘不掉。
这真的很奇怪。
她在的时候,他没有爱上她,如今她走了,虽然自己依旧没有爱上她,却只感觉到惆怅。
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严寒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最后他只能认为,自己是不该想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