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持有玻璃瓶的手垂下,低声地问道:“就算我说,我不是你的工具,你也不会杀死我吧。”
话语之中,甚至带着些微的笑意。
这样的试探与悖逆,让斑的脚步略略慢了下来。他说:“不,我会杀死你。一旦你没有利用的价值,我就会毫不犹豫地放弃你。”
“……是吗?”
说不出是失望或者释然,她随意地反问了一句,便再也没有出声。斑却将她的身体提起,伸出另外一只手,将她横抱在了怀中。
他横抱着她,而她则专注地将手中的玻璃瓶搂紧。
身后焦黑的树林和冲天的火焰渐渐远去,田之国春日的原野逐渐进入了视野。漫无边际的青绿色延绵不绝,一片陡然出现的树木枝头,生长着半绽未绽的花朵。一片雪絮一般的白连成一片,几乎将树枝的颜色全部掩去。
看着那片忽而出现的花朵,斑出声道:“四月五日。”
“嗯?”她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努力掩去口中的血腥味道。
“没什么。”斑说着,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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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花时企图杀死团藏的动作太大,她的名字又重新引起了木叶忍者的注意。“宇智波花时”这个木叶叛忍,在宇智波灭族案后一度销声匿迹,无人知其所踪,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死了。直到在前一年的冬天,她重新现身于火之国木叶忍村的附近。
那时的她也只是象征性地攻击了一支偶遇的小队,并且没有下死手,这一次却直接对木叶的高层出手,想要取其性命。
木叶忍村重新将她的名字列入了通缉列表的第一页,连同五大国对她进行追捕。虽然追捕的力度变大,暗部队员也收到了她的照片和能力情报,但是她却再次隐匿了行迹,不知所踪。
也许是木叶忍村发的照片和本尊差距太大了吧。
“这个……这个小女孩,就是那个叛忍吗?”一名木叶的忍者翻动着手中的通缉名册,指着其中的一张照片说道:“看起来好像刚刚从忍者学校毕业的普通孩子。”
“听说是成为中忍时为了中忍资格证书拍摄的证件照。”另外一名忍者说道:“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了,模样也许改变了不少了。”
“真是看不出来,那个年纪的小鬼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宇智波的族人一向难以猜测,死于自己人之手,也只能说天命如此。”
他们的谈论声传入了邻座的耳畔,其中一个深棕色短发的少年地垂下了头,咬着牙朝外疾步走去。 坐在他身旁的几人面面相觑,其中的带队上忍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鹿生君!你去哪里?”
鹿生没有理会果里南的问题,几步就消失在了街道上的人群之中。
果里南将双手撑在桌上,站了起来,拔脚想要去追鹿生的背影,一直闷声不说话的阳斗却忽而懒洋洋地说道:“别追了,果里南老师,随他去吧。……这种事情,他不认清现实,别人无法帮助他走出来。”
坐在阳斗对面的一个短发少女也担忧地蹙起了眉,问道:“鹿生君……还是在为原来的队友担心吗?”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
阳斗和果里南就像约好了似的,一起陷入了沉默之中,只留下她局促不安地坐在原地。
鹿生穿过拥挤的人流,走过了几条街道,最后站在了木叶村外围的一条小路上。已经是傍晚时分,夕阳洒落在树坛和石板铺就的路面上,金色的光从街道之中穿来,照亮了沿路的一切。雕刻在木叶村颜岩上的雕像,一如既往地沐浴着傍晚时分的余晖。
他又朝前走了几步,站在了一棵大树下,忽而伸手扶住了那棵树干,狠狠地低下了头。
从这里再往前,就是宇智波一族早就被封锁起来的族地,已经许多年都不准其他人进入了。那里连同木叶村警卫部和木叶监狱都一起封锁了起来,监狱也改换了其他位置。
忽而,他似乎听到了有什么人在说“明天见”,于是他惊愕地抬起了头,眼前却空无一人,唯有乌鸦的黑色羽毛在不远处安静地飘落在石板铺就的小路上。
什么也没有。
他茫然地转过身,看到身后似乎是在做着诀别的两个少年人。年轻的下忍互相挥手作别,约定了明一天任务的相见时间和地点,各自朝着家的方向跑去。街道上的店铺逐渐亮起了繁华的灯,嬉笑声与道别声穿插而过。
原来那一声“明天见”是他们说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