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要再一次确定他的话语的正确性,他将自己的身躯压迫向了花时。
她的背向后一靠,已经触碰到了粗糙干枯的树表,一枚飘落的叶片从树冠上悠悠地坠下,在光柱中打着转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即使她已经毫无退路,对方却没有让步的意思,依旧用自己的身体将她笼罩着,这样近乎没有间隙的距离,让她不适地紧紧皱起了眉头。
“你别无选择……”他说:“宇智波鼬和你,已经不是同一条道路上的人了。从他做下那个选择开始,他就已经和你,还有过去的自己彻底划清了界限。那个男人会一直这样走下去……不会有回头的时候。而你曾经相信的木叶村……现在就是你最大的威胁。你唯一的庇佑,就是我。”
“如果我根本不需要庇佑呢?”她试着又向后挪了一寸,可是手心却碰到了坚硬的枝干,这里真的已经没有了其他的退路。
“你需要我的庇佑。”他说着,终于离开了她的身前。
巨大的压迫感离去,她的身体松了下来。
“我会带你去见团藏。至于是杀了他,还是留下他,就要看你自己的决定,以及……你的实力。”他的话语意味深长,花时也可以明白其后隐含的意思。
他救下她,教授她忍术,只是为了她的力量。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是时候检验她的价值了。这种就像是商品一般被人用力量作为价值来衡量的感觉很不好受,但是她别无选择。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有自己的价值和存在的意义。
如果她在斑的眼前,并不只是一双眼睛或是未来的工具那样……
这个想法陡然出现,就连她自己都为此感到惊讶,并且迅速强行压抑下了这奇怪的感觉。
“等到团藏叙述出真相的时刻,你就会明白你的选择并无错误。”他抬起头,望着远方的天际,话语缓慢,却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事情的真相未必如表面所见,平静的河流之下也有着涌动的激水。出于情感而做出的抉择,却要用‘人类追逐利益伺机而动’这个蹩脚的幌子去掩盖自己真实的情感……对于‘爱’极为看重的宇智波一族,总是逃不脱这样的诅咒。”
花时听着他越来越莫名其妙的话语,不知该如何回答。
——事情的真相未必如表面所见……
好像也确实如此。
“团藏……是木叶的高层。”她执拗地继续了自己的话题:“他几乎不离开木叶村吧?而且他的身边也有暗部跟随,并不好接近。如果要潜入木叶村的话……”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但是斑也应该理解。
她确实知道通过木叶结界的术式,但是距当初她离开木叶已经过去多年,在她离开后,出于警惕之心,结界的术式也许已经被更改过了。再则,潜入木叶村接近团藏并不轻松。木叶忍村等于是团藏的根基所在,他所培植的势力也随时可能出现。虽然不知团藏本人实力如何,但是光凭人数,对方就能胜过一筹。
贸然进入木叶,对于他们两人来说并无优势。
“确实。”斑承认了她的话语:“但是,他也有离开木叶村的时候。只不过,这样的时机需要等候。”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她问道:“如果团藏因为担忧而一直缩在木叶村里,难道我就要一直等下去吗?”
“不会一直等。”斑说:“你应该知道大蛇丸吧?”
她在回忆中略一搜索,勉强记起了那个人的模样。对方似乎是曾经被赞誉为“三忍”的优秀忍者,在上一次的忍界大战中享有赫赫威名。她记得自己尚在忍者学校就读时,就几次遇到这个拥有金色竖瞳的忍者——他站在练习室的门口,从缝隙间窥伺着鼬的动作。后来,他叛出木叶,再无音讯。
“那个家伙不久之前脱离了‘晓’,自立门户。大概是鼬做的太过火了,或者是佩恩也厌倦了他的那种处事方式。”斑说:“他一直和木叶高层之中的鹰派有着联络,现在的他,就是你的机会。”
“鹰派……?”她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词语。
“你恐怕不清楚,就算是在木叶高层之中,也存在着彼此的派系斗争。团藏和三代猿飞日斩之间是政敌,两人所代表的派系也有所不同。身为激进派的团藏,除了培植自己的势力之外,也喜欢从三代的敌人处谋取利益。”
斑说着,话语又低沉了一些:“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做了怎样的交易……但是,这两年,团藏必须每隔一段时间就抽身亲自去见大蛇丸。看起来,他似乎做了一件必须由自己完成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