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见到了宇智波鼬,她也未必可以获知所谓的真相。那个男人一旦决定了将某一件事隐瞒到底,恐怕就真的会将这件事带入坟墓。
她不能只把飘渺的希望寄托于宇智波鼬身上。
即使已经过去两年多,她还是无法相信“因为厌倦了任务和未来而投水自尽”这样的原因。
她将自己的身躯弯起,把手臂枕在头下。合着的双眸什么都看不到,眼前一片黑暗。即使盖着厚重的被褥,冷意还是不住地传来。赤|裸的足底一片冰凉,手心也没有任何的温度。
她忽然听到屋外传来一阵啪沙的轻响,是积压在屋顶的雪块沿着房顶倾斜的弧度向下滑落,摔碎在地。这样的声音,让她猛然睁开了眼睛。
——哥哥,你听,外面在下雪啊。
——快睡觉吧,已经很晚了。
碎雪落在地面的声音,让她再也无法入眠。不顾冰冷与寒意,她掀开了被褥站了起来。赤着的足直接踩在了冰冷的地板上,裸|露的手臂因为没有披上外衣而微微地一抖。
她踩过这间完全陌生的屋子,站在了另外一间房间的移门前。那里漆黑一片,没有任何灯光或是人影,也没有呼吸声。尽管如此,她还是颤抖着将手搭在了门框上,缓缓地拉开了一条缝隙。
“Yo——”
白绝精神十足的声音在那里响起:“和我玩捉迷藏吗?”
花时狠狠地把门合拢,把突然冒出的白绝夹在了门框里,踏着步回去睡觉了。
“等等——斑让我照顾你不是让你把我夹着玩的……不要以为斑看重你你就可以这么对我……我的小恐龙被卡在里边了呜哇哇……”白绝的喊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
她再也没有因为积雪下落的声音而无法入眠。哪怕是白绝为小恐龙哭泣的声音,也没能吵醒熟睡的她。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止水走到了她的身边,蹲下了身体,朝着她的脖颈探出了手。她很疑惑于对方的动作,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的脖颈上留了一道疤。
是谁给的伤口,已经记不清了。
但是……被哥哥看到的话,他会因此而感到自责吧。
这样想着,她不自觉地将手也朝脖颈探去,想要竖起衣领将那道疤痕遮住,却在一瞬间触及了那个人的手。那是真实的、有触感的手,而非空虚的、可以直接穿过的、不存在的手。
因为这突然的一触,她的心底骤然一僵。就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一闪而过、稍纵即逝的花火,她紧紧地抓住了那一只手,如同溺水者遇到了一叶漂泊于海中的孤舟。
“我找到你了。”
她喃喃地说着。
——在不知情的梦境里,她是在和谁玩捉迷藏吗?是在和八岁的止水一起玩捉迷藏,还是因为止水外出出任务而无聊地和乌鸦们玩着游戏?还是在陪着一样没有哥哥的佐助捉迷藏?
总之,她找到对方了。
“这一次,也和我一起睡吧。”她将那只手朝自己的面孔方向一拽,满意地陷入了更深的睡眠。
有人笼着她的身体,让她的头靠于怀中。她不知道那是谁,但却并没有因此而醒来。即使她知道,应该从梦中醒来,应该始终保持着警惕。
请原谅这一晚的沉溺。
×
再醒来的时候,早已没有了梦境里的一切。她觉得自己的脖子很酸,似乎是因为昨晚上落枕了。她太久没有睡正常的床铺了——一直风餐露宿,以地为席,一旦有了枕头,反而不太习惯。
她一边活动着自己的脖颈,一边套上了外衣。
总觉得……有哪里很奇怪。
她用手指抚过自己的脖颈,最后竖起了领子,将一切痕迹都遮掩了起来。
是她多心了吧……
只是一个梦而已。
踏过空荡的走廊,推开了薄薄的纸门,屋外的雪花便争先恐后地朝她的面孔上扑来。即使已经下了一整夜,飘洒的雪还没有停下的迹象。庭院中的一切早已覆盖上了厚厚的积雪,搁置在屋檐下的废弃花盆也装了一整盆的积雪。
“你醒了啊。”
白绝从地里冒了出来,抖了抖一头的雪,说:“斑说过,要带你去看南贺神社的。”
“那家伙呢?”她问道。
“……不知道呢。”绝的语气有些迷茫:“怕是被什么事情拖住了脚步吧。”
“那走吧。”她没有任何的犹豫,一脚朝满是积雪的树枝上跃去:“我认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