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坐着的秋道家小胖子一直在吃东西,不停地转来咀嚼声。斜上方两个中年妇女正在偷偷讨论鼬长大会有多帅气,最后排坐着的悠真正在努力踮着脚逃脱爸爸的视线范围。场地中央的裁判正在念下一轮比赛的名字。
各式各样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彼此交织着,她的神思也渐渐开始飘忽。
哥哥的生日快到了,今年送什么礼物好呢?
每次佐助过生日,她都送一只小恐龙。佐助还小的时候,收到她的礼物会十分欣喜,现在逐渐长大了,对小恐龙越来越不屑。
鼬君也很好解决……请他吃三色团子就可以了。
但是哥哥喜欢什么呢?
前一年她送了一条自己亲手织的围巾,她跟着叔母学习了好久,才勉强织出了一条那么难看的、歪歪扭扭的围巾。哥哥把围巾珍重地收藏了起来,也从来没有戴过。
去年她送了一柄扇子,虽然不适合秋季这个微凉的天气,但是哥哥还是很高兴地收下了。
今年……哥哥这么喜欢鼬君,不如把鼬打包送给他吧,也省的两人要瞒着她偷偷摸摸在小树林里练习手里剑术了。
想到此处,她偷偷打量着坐在身旁的鼬。他的面容很沉静,根本不像是一个小孩子。脸上的法令纹不知不觉已经变得很明显了,只要一眼就可以扫到。眼睛的形状很好看,下眼睫黑而长。
鼬发现了她暗地里的打量,微微转过头,问道:“怎么了吗?花时。”
“鼬的法令纹越来越明显了。”花时皱着眉说道:“小孩子不要想太多啦。”
鼬对于她的问题有些无奈,他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端正放在腿上的手,说:“这个……我也无法控制法令纹。”
赢得个人赛的选手,基本可以确认会晋级成为中忍,正式的名单会在稍后的几天由火影亲自宣布。看着不久就要成为中忍的鼬,花时不知道是该为他鼓掌呢,还是暗地里偷偷地愤怒。
美琴走在最前面,佐助缠着鼬,大声地嚷着要学鼬在比赛时用的手里剑术。花时走在最后,慢吞吞地跟着他们。
因为鼬的存在,一直暗搓搓尾随在后的山中悠真只能流着泪默默地被自家老爸拖走。
——为什么出了学校,花时也总和鼬一起出现呢?这实在是太不科学了。
鼬一手牵着佐助,一边回头看花时。在他第三次转头时,花时忍不住问道:“怎么了?鼬君总是回头看我。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说完这句话,她忽然双手捂着自己的脸颊,说道:“难道、难道我也长法令纹了吗?”
鼬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的眼睛微微弯起,唇角向上掠去,露出一个很美琴极其相似的笑容。他用宽慰的话语和花时说:“不是的,只是花时同学好像也长大了不少,以前没有仔细看还不曾发觉。”
“啊,那是当然啦。”花时放下了捂着脸颊的手,松了一口气,说:“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长大。”
“大家都在长大呢。”鼬说着,握紧了佐助的手。
×
今年止水的生日,花时又编了一条围巾送给他。
她的技术比以前好多了,也可以在围巾上织一个花样。
四代阁下的忌日过去了,止水的十五岁生日过去了,秋日带来了一树一树的金色,将所有的炎热空气都逐渐冷却。天空变得高远而空旷,丰沛的夏季雨水也再没有了踪影。花时家庭院中的树木,也褪去了一身的深绿色树叶,裸|露的树表光秃秃的,黑色的乌鸦也没有了藏身之所。
宇智波鼬成为了中忍,他在中忍考试中的优秀表现再一次引起了村人们的注意,就连三代阁下都忍不住夸赞这个冷静和智慧都远超同龄人的孩子,有意招揽他加入暗部。当然,这一切也只是私底下在宇智波一族中流动的传言,介于鼬是族长富岳的长子,大家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议论这些事情。
宇智波一族和村子中枢的关系向来不好,更是与权力的中心无缘。如果宇智波一族的孩子可以进入火影直属的暗部,这也许是一个喜讯。
花时对什么暗部、家族、村子都不甚关心,她的世界基本上是围绕哥哥而建立的。剩下的日子里,除了跟着果里南老师开始执行各种C级任务,她还会跟着哥哥学习一些其他的忍术。
比如哥哥最拿手的通灵乌鸦,比如哥哥所掌握的幻术。
新年过后,温暖的春天就来临了。随着冬日积雪的渐渐融化,山坡上不畏料峭春寒的花朵也悄然绽放,露出了青涩稚嫩的花瓣。
花时一边掰着指头数着自己的生日,一边打开自己家的信箱。
——嗯,奈良香穗写来的“任务往来”信件,三色团子店新品推出的广告,野兽派诗人星野退的新作合集,满满一个信箱的信件,几乎要像海浪一般涌出来。
“哥哥到底多久没整理过信箱了?”
看着信箱的门打开后,直接涌出跌落在地的信件,花时有些无奈。她蹲下身一封一封捡起了这些信件,把写给止水的情书全部挑出来叠好,等着一会儿全部干脆地烧掉。
她的生日快要到了,不知道今年哥哥会送她什么礼物呢?
每一年的生日,她都会收到一大堆的礼物,男孩子们送来各种各样的小玩意,佐助会回赠一只小恐龙,鼬也会送她一些外出执行任务时捎带回来的礼物。但是这么多礼物中,她最期待的就是哥哥的礼物了。
无论是八音盒、崭新的手套,还是那一列可怕的小恐龙,她都好好地收藏了起来。尤其是那一排小恐龙,无情地塞在了衣柜的最下方,别人绝对看不到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