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沉光居昆仑派十五载,要说没见过朱武连环庄的人是不可能的。她年纪尚小时,曾经见过朱长龄一面,至于朱九真倒是没见过。她怕原著惯性强大,就拽着张无忌让到道旁。
张无忌见她神色嫌弃,低声问:“你认识这些人?”
何沉光坦然道:“不认识。”
这队人马眼看就要从他们面前呼啸而过,原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杨不悔被何沉光搂在怀里,孩子心性、难免探头去看,这一下正好和一只跑在前头的恶犬看了个对眼,不由害怕地叫了一声。
恶犬习性肖似家奴,你要是不与它对眼便罢了,若是特意去看它双眼、再有所反应,就会令其凶性稍起,假如再背过身逃跑,狗本就性喜追逐,那就真是要追得人至死方休了。那恶犬识得柿子软硬,见道边站着的是两大一小的半大孩子,再受杨不悔一声惊叫所激,立刻龇着满嘴獠牙,穷凶极恶地扑了过来!
何沉光早防着这些菜狗子搞事,就势抽出自己手中乌鞭,迎头抽在了那只恶犬的鼻子上!鼻子乃是狗的要害,那恶犬登时被抽得仰倒在地滚了几滚,嚎叫起来。
见猎狗吃亏,那队人马去势稍缓,当先一个身披狐裘的少女亦是一鞭击出,打在黄土路上轻轻脆脆地一声鞭响,那恶狗一听这声音,也顾不得鼻子受伤,赶紧站起身跟上了马队。只是这少女的鞭子比之何沉光的鞭子要阴损得多了,鞭身上挂着一溜倒刺,显然是作驯犬之用。
按理说何沉光打了他们的狗,主人总该停步诘问一番,然而这队人似乎是有急事要办,头犬归队后马步不停,唯有那狐裘少女脸色不善,策马经过三人面前时,目光从何沉光一直掠到了张无忌脸上,似乎是要记住他们长得什么样。
这少女这样脸对脸地看他们,方见得也是个姿容拔俗的美人,即便是冷口冷面,亦是好看得紧。何沉光不闪不避,回敬给她一个阴测测的眼神,直至那少女跑得远了。
何沉光见张无忌盯着那少女的背影看,立刻在他腰上戳了一记,似笑非笑道:“看什么呢?”
张无忌腰窝受力,登时半边身子一麻,也不知道是痒的还是别的,忍不住躲开半步。他对上何沉光不甚乐意的表情,也不知怎地心中一动,道:“我是看那女孩……”话音未落,就见何沉光眉毛一竖,他续又补充道:“……鞭子使得霸道,养的狗也霸道。这样无故策马疾奔,伤到人可怎么好?”
何沉光睨他一眼,道:“又或许也不怪她。没准是一家子的急事,片刻耽误不得……”她卷了一卷鞭子,重新缠在腰间,“……说不定是赶着去抢坟呢。”
张无忌还是头一次听她如此毒舌,不由微微瞠目。
何沉光缠好了鞭子,又斜眼看他,“这美女蛇嘛,专毒管不住眼睛的小牛。”
张无忌和她对视一息,道:“是是是,我不看了。”
何沉光弯起嘴角,“看都看了,难道还有下一次?”
张无忌哑口无言,何沉光乘胜追击:“你说她的鞭子比我的鞭子如何?”
这一下张无忌倒是不假思索就说:“当然是你厉害些。”
何沉光一本正经地点点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只不过好教你知道,我的鞭子是我诸般兵器中使得最不好的。”
张无忌不意她又来这招,不禁也噙了点笑意:“她自然远远不如你。”
何沉光望着他温煦的笑容,一只手莫名地不听使唤,抬起来一刮他鼻子,洋洋得意道:“你知道就好。可你怎么不问问我最擅长使什么?”
张无忌抬手去捂鼻子,手掌上露出的一双眸子更显清亮柔和,声音被手掌罩住,有些闷闷的:“……你擅长使什么?”
“那自然是……”何沉光转了转眼珠,“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