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说:“我可以为你们解答疑惑,作为交换,公主要把钥匙给我。”
瑞雅:“没商量。”
祭司又笑了起来,他语气平静地道歉:“因我的预言使公主流亡此处,我深表歉意。但公主应该明白,这不是我的错,而是命运使然,你不能完全怪我……”
瑞雅抿了抿嘴,这话没错,虽然是祭司说出的预言,但把她赶走的是她的父王和国民。
薄伽道:“他是真的预言家,或许还能帮你找到金蛋的下落。”
瑞雅一愣,她的蛋!
瑞雅瞪目看向薄伽,薄伽摊手说道:“我找过了,仓库里没有。要想知道在哪,你肯定要问他。”
瑞雅果断把钥匙扔给祭司:“解释。”
祭司拿到钥匙并没有开锁,而是抬起手指,将仓库中的酒水聚在指尖,把天之眼看到的画面用水绘了出来。
薄伽哇了一声,蹲在地上托腮看了起来。
“黑墙出现后,我用预言能力查看它的由来和原因,但每一次预言,答案只有一句话,进入黑墙,真相自现。”祭司说道,“黑墙吞掉了这片大地超过一半的国家,这些国家被吞噬后,在黑墙内部搅拌混合,被黑墙内看不见的‘手’重新组成了七个新世界。”
水显现出七座由高到低排列的宫殿,祭司指着最下方的,说道:“这个是我们所在的世界,我的家乡山海秘境。”
他又指着阶梯上其他的宫殿:“剩余六个是什么世界,我看不到,也占卜不出。我的预言只告诉我,最顶端的那个宫殿,藏着关于这一切的真相。”
瑞雅问:“什么真相?”
“所有一切。”祭司说,“黑墙为什么会出现,它是什么,我们为什么会到这里来,阶梯世界为什么会出现……只要到达最顶端的宫殿,就能解开谜团,得到答案。”
瑞雅:“只要到达最顶层的宫殿世界,什么都能实现,是这个意思吗?我也能回家?”
“能。”祭司说。
“讲这些不如讲讲我们在的这个世界。”薄伽说,“我只想在这个世界找到活路。”
祭司笑了一下,说:“好吧,你说的也对。”
于是,他讲起了家乡。
“我的家乡妖魔和人类共存,妖魔生活在黑夜,人类生活在白天,二族以火山和森林为界,百年来互不侵扰……”祭司讲道,“不幸的是,一只雪魔爱上了人族的公主,为了让他们的孩子被这片土地接纳,他们想把山与海、人与妖魔连接起来。新世界的计划原本执行的很顺利,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同意这么做,妖魔发现以人皮为遮挡,也可以在白天生存……于是他们发动了战争,剥去了大多数人族的皮,白天以人身生活在阳光下,等到夜晚,就露出妖魔原本的样子。”
祭司幽幽叹息:“结果如你所见。妖魔占据了地面,而人被迫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城邦。”
薄伽咬了口苹果,说道:“这么说,你母亲是人,你父亲是妖魔。”
瑞雅睁大了眼,显然,小公主还没反应过来。
祭司点头:“你说得对,我讲的,正是我的父母。”。
“那你惨了。”薄伽说,“怪不得城主说要和你决斗,要掏出你的心。”
瑞雅皱眉:“你是妖魔还是人?”
“你觉得呢?”祭司反问,“公主会把我如何分?”
公主想了想,没想通,分哪边都不对劲,于是,她说道:“不分了,麻烦死了。”
“那我们逃?”薄伽啃完苹果,又享用起了城主储存的葡萄美酒。
瑞雅惊讶道:“你什么时候拿来的?”
那个葡萄酒桶在仓库的最里面。
薄伽得意洋洋把酒递给公主,说道:“你也来一口?喝完就能听懂他们说的话了。”
瑞雅将信将疑接过,抿上一口。
祭司说道:“有人来了,你们快离开。”
薄伽说:“钥匙都给你了,不跟我们一起逃吗?”
“我总要去见一见城主。”祭司藏起钥匙,紫蓝色的眸子闪过一丝冰冷,尽管他的语气还带着笑意,“我想知道,是谁做了城主。”
他要亲眼见见那个把母亲献给了妖王的人。
人们举着火把,踢开了仓库的们。
薄伽拉着瑞雅藏了起来。
年轻的城主大人披风摇曳,黑发齐肩,长眉细眼,眼眸像浸满墨的笔尖吝啬地在眼睛上点了俩墨点,小而发亮。
祭司抬起头,看向这个男人。
城主脸上闪过奇异的表情,压抑着不明的兴奋,叫出祭司的名字:“玄京。”
祭司眼睫微动,嘴角带笑,眼神却更加冰冷:“舅舅。”
城主手指颤动着,他几乎要忍不住放声大笑,激动道:“你终于回来了。”
这种激动可不感人。
“被锁住了?”他急切地问。
祭司回答:“是。”
“太好了,那你现在就是普通人了。”城主为自己戴上手套,盯着祭司,仿佛盯着一块肥肉,他转身大步离开,吩咐道,“拖去角斗场,我要亲手掏出他的心脏!”
喝了这里的酒,瑞雅果然能听懂这里的语言。
此刻,瑞雅公主满脸嫌弃,心想:“我看这里的人也是妖魔吧?动不动就掏心掏肺,太过粗鄙。”
她看着自己的腰间的剑,认真思索起来。
祭司不能死的太难看,虽然他的预言害人,但人长得体面,如果是掏心这么个粗糙的死法,还不如被自己的剑戳死。
于是,公主殿下默默下定决心——她必须要让她的祭司死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