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二进宫

这时那个男人，弯下腰，好像是他自己的鞋带开了。孩子认生，哭起来，铜锁急忙从桌子上抱下来，不哭了，看起来这孩子是坐累了，要抱抱，女人回来后，并没有急这接孩子，而是站在当中，往行李架上，自己的包里，找着什么，还用自己的腿，好像是故意的碰了碰铜锁。没穿丝袜，绝的没穿，铜锁感觉的到，那是肉与肉的碰撞。孩子又哭了，那个女人说：“不哭好孩子，等一下，妈妈很快就弄好了。”

又一个小站，车停的时间不常，随着一声汽笛响，火车又慢慢的开动了。那个女人，连同孩子，对了还有那个年轻人，都下车了。铜锁觉得有点失落，不是因为没有了香水味，实在是离家久了，有点想，究竟想什么，谁也说不清楚。这时，铜锁也想上厕所，刚进去就大声的哭着出来，“要了命了，我那三万块钱呀，回去怎么交代呀，”只哭的天昏地暗。服务员过来问：“大哥，先不要哭，告诉我，你怎么了，”铜锁哭着说：“我那是借人家的本钱，全被人偷走了。”另一个服务员跑着去找乘警。

在餐车上，铜锁把详细的经过，说了一遍，乘警记录好了，让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等着破案，也不知道又过了几站，刚一开车，服务员喊，“大家准备好车票，查票了，”在过去的慢车上，经常有人不买票，尤其是这种小站，两头不找边，人们从火车的两边上来，根本就没人管，所以到车上要查票，分两组，一组从车前面往后查，另一组从车后面往前查，两头堵着，往中间走，他们会把厕所打开，看看里面有没有人，查的很仔细，不要想蒙混过关，不可能。眼看就到铜锁这了，他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同志，把票拿出来。”一个女服务员说，铜锁站起来说：“我的车票，还有钱，都被人偷去了，刚才在餐车记的口供。”还是那个女服务员，“没票，是吧，跟在后面拿上你的东西，跟我们走，”铜锁以为，跟着她们就能见到，那个乘警。其实那个乘警，就在查票的人中间，只是铜锁没认出来而已。那些没有买票的人，被集中在，一个叫列车长办公席的地方，排队等着补票，轮到铜锁的时候，他说：“我的票被人偷了，乘警有记录，”没有人相信他说的，更没人愿意听他的辩解，紧说着到站了，服务员大声的说：“有钱买票的，留下继续买票，没钱买票的下车，”就这样，铜锁被服务员连拉带扯的弄下车去。

车站上，有专门的人，接管这些没有买票的人。“走吧，跟这我走，”人们不知道去哪里，更不知道接下来回发生什么事情。先来到车站派出所，一个挨一个的问清楚了姓名，现住址，原籍所在地，那时候还没有身份证，所以要一项一项的记录清楚。

登记完了，好像有人在打电话，不一会就有汽车声，人们排这队上了敞篷汽车，汽车往城外跑去，越走越颠簸的厉害，在一个河槽处，车终于停下来，司机不耐烦的骂骂咧咧的督促着人们：“快下车，快点，老子还要再拉一趟呢。”这里的人们好像没有火车站上的人文明，有人从屋里出来，像是个管事的，一边走一边说：“排好队，到这里登记，”又一遍详细的记录了自己的住址等信息。这时又有人在外面大声的喊叫：“登记完了的跟我来，”人们进了一间像房子，确又不像房子的地方，那房子的窗户，用木板订住了，门上没有玻璃，把门关住以后，屋里全是黑的，跟晚上一样。铜锁心里想，这儿还不如在看守所里。中午饭，两个窝窝头，吃完饭。那个管事的人说：“下午去筛沙子，每个人领一把铁锹，一个筛子，到晚上下班时，会有人去收你筛的沙子，自己也长点心眼，也记这点数，什么时候筛够了你的车票钱，什么时候走人。记住了吧。”晚上一个窝窝头，大伙挤在那，木板搭成的，所谓床上，没有被褥，好在是夏天。

七天了，有人走了，又有人来了，铜锁还没有完成他的任务，晚上睡觉挤得慌，铜锁四脚八叉的睡惯了，左边那个人用力踢了他一脚，铜锁被踢痛了，起来骂了一句：“你踢我干嘛？”左边那个人不服气的说：“你怎么睡觉呢，这不是在你家里。”那个人并不是什么善茬儿，还了一句。人们在那里憋屈的没有一个发泄的出口，你一句我一句的对骂着，还有一个更厉害的，跳下床就说：“你们俩出来，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想挨楱了。”铜锁从小就跟人打架，从来就没有怕过谁，把刚才跟他吵架的人推开：“你让开，看我怎么收拾他。”

几个回合，让铜锁一个大背跨，摔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外面打架，里边的人肯定睡不着，都出来看热闹，不成想一下子就把人摔死了，有人大声的喊：“快来人呀，打死人了，救命啊。”管理人员出来了，一会医院的救护车来了，派出所的警车来了，当然铜锁上了警车，他被带到看守所，又一次进去了，行话，‘这叫二进宫。’

不过这跟上次不样，上次是被人陷害，当了替罪羊，这次是自己做孽，打了人被刑事拘留，这回真的不知道会出什么事。若是被打的人伤重，就有可能被判刑，若是轻伤，也可能不判，若是真的死了，那就什么也别说，给人家偿命，铜锁觉得不管什么样的结果，他都能接受，自己现在活的是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干工程，明明是挣了钱，却要不出来，天天被要帳的堵着门子，过的算什么日子，没有做买卖以前，还真有过轻生的念头，要不是看着孩子还小，留下自己心爱的人，怪可怜的，说不定这会早就去了阎王殿当修理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