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另类感恩
要说她父亲去世时,是天塌了,那么这时候她继母的过世,就再也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当时,这对姐弟俩的心情。“傻了,”她接着说:“继母的娘家人,帮着把人拉回去,也不知道,是从那儿借的钱。买了棺材,村里埋人,习惯放三天,好让人们吊唁。在这三天里,村上人来帮忙干活儿,(就是准备埋人那天,宴席吃的东西、以及做庄椁衣裳,油漆棺木,等一些准备工作)人们做活儿做到,快中午时,人们全走了,等吃了中午饭,又回来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当时我只有13岁,好像也懂点儿事了。觉得乡亲们光干活儿不吃饭不好,别人家埋人,都是全村的人去吃,这样才显的人缘好。”
吴娃抹了一把泪:“村里的人也是为了照顾你,”“第二天中午,人们又要离开的时候,我抱着一岁的弟弟,身穿重孝,跪在大们口,堵住人们出去的路。有长辈过来问。孩子你这是干什么、我说,你们今天,必须在这吃饭,要不就不让,你们过去。”一句话,一个十三岁孩子的话。激起了人们,这两天来悲悯的情绪。人们还是哭出了声。是啊,留下这姐弟俩,以后怎么过。大的十三岁;小的一岁。
她接着说:“第三天,送走了继母,乡亲们散了。亲戚们,也一个个离去,这时候才发现,这个家里,就省下我和弟弟,我觉得有点害怕。弟弟一直在哭,不知道,他是哭母亲的离去、还是———不对,这个家伙饿了,想起来继母在的时候,会让他吃一种小米粉,熬的糊糊,我第一次做饭,就是给弟弟熬糊糊。13岁小学读完了,中学肯定是上不成。照看弟弟是我的责任。”
“我就说吗,柳眉学习成绩不错呀,怎么就不上学了,原来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至于她姐弟俩,从13岁到今天23岁,是怎么渡过来的。没人知道。只见她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今年刚过完年,弟弟就说身上难受,一开始疑为是感冒了,没当回事儿,可是,越来越不对,弟弟的身体,渐渐消瘦。我不敢去医院,怕看见那化验单,甚至怕医生说的话。怎么办、我在家里听说,蒙医能治这种病,这才决定来到这里,想一边打工,一边给我弟弟看病。”吴娃认真的说:“那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说到这里,柳眉呆住了,听不到哭声,只看到双肩在抽动。整个屋里的空气像,凝固了一样。没有一点儿声响。良久———她才从这悲伤的情绪,当中逃脱出来。“别的也不需要,只是想让你家铜锁帮着找个工作,住的地方已经找好了。”“放心吧,这里工作好找,听铜锁说,他们的队长媳妇,就是在蒙医院当医生,你们安顿好了,就去看医生。”吴娃与她感同身受,自己也是两个亲人,一下子就没有了。
铜锁下班了,还没进门就喊上了:“我回来了!”吴娃说:看看你认识不,”“好像在哪见过,就是想不起来。”“柳眉小的时候我们俩还去过你家呢。”“奥,好像是想起来了,小柳,你不想在家里种地了,出来找点活干?”吴娃说:“不是,她弟弟生病了,听说蒙医能治这种病,”铜锁拍拍胸脯:“这事包在我身上。”
吴娃问他:“你认识蒙医吗?”铜锁笑着说:“我们队长的爱人,就在蒙医院上班,听说是个主任,”吴娃看他一眼,“早就说过,她是个妇产科主任,小柳的弟弟也不生孩子,找她干什么。”“这你就不懂了吧,难道一个医院就一个妇产科吗,她不认识别的科长。明天上班后就问问队长,要是能行我就回来叫你,”
第二天,铜锁领着柳眉姐弟俩,去了医院,医生查过了,“住下巴,”蒙医,也就是传统的中医,不过他们有些手法又不同于中医,比如,放血疗法、药浴疗法,药熏,等,在草地上,古老的办法治疗这各种疾病,这里的草药,是道地,的野生药材,没有受到污染,故而疗效也好。
弟弟住院了,这需要花很多钱,柳眉说:“铜哥,能不能帮我找个活干,人家也不让陪床,我总得挣钱养活我们自己吧。”“来到我这,你就放心好了,我认识好多人,肯定能找到。”下午下班,铜锁没回家,直接去了柳眉那里,“小柳,工作找好了,在毛纺长干活,工钱不算多,一个月,八九十块钱,”小柳高兴的说:“铜哥,不少了,在村里干一年,能挣多少钱,你不要走了,我做顿好吃的,犒劳你一下,”柳眉觉得,人家帮忙找医生,又找活,请他吃顿饭总是必要的。
两个年轻人正吃着饭,柳眉问:“哥,你喝酒吗?”“你这有吗,要不我去买一瓶。”“不用,有现成的,”这个饱经沧桑的女孩子,有时候,实在是觉得熬不下去了,就喝点酒,来麻醉一下自己。人们都说,借酒浇愁吗,那是一种无奈,喝的多了,暂时好像是,忘掉了一切,可是醒来以后,什么事,也没有改变。
小柳一杯接一杯的敬着铜锁,“哥,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敬你。”两个年轻人,就这样互相敬着酒,人的身体,对于酒精,是有一定的耐受力,什么事情也是一样,都要有个度才好。两个人忘了时间,喝的昏天黑地,铜锁自有生以来,还是头一回喝这么多,趴在桌子边上,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晕的起不来。
柳眉费了很大劲,才把他抱到床上,柳眉拉灭了灯,两个人,东一个,西一个的,躺在床上,天黑的,连自己都看不清楚。没人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吴娃等了好一会,还不见自己的丈夫回来,以前他也有加班的时候,把饭放在锅里盖好,自己哄着孩子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