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只喝了两口,现在酒醒得差不多了,也什么都没忘记。
林更深抓住沈湘捶打他的手,叹了口气,“跟孩子没关系,你别瞎想。”
在他八岁大的时候,他爹娘给他生了个妹妹。妹妹长得白白净净可爱得不行,那双大眼睛尤为夺目,一家人都非常疼爱她,叫她小名宝宝。
林更深小时候远不如现在沉稳,整天东跑西蹿,不是去掏鸟窝了就是下河摸鱼去了,再有就是缠着他爹要一起去打猎。不过,自从有了妹妹,林更深更愿意逗妹妹玩儿,就算人家睡着了也能在旁边看好久,边看边傻笑。
妹妹又漂亮又聪明,不到一岁就会叫娘了,林更深急得天天在她耳边“咯咯咯咯咯咯”。不负所望,妹妹第二个会叫的人就是哥哥,她爹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林更深却美得不行,即使被他恼羞成怒的爹打了一顿也高兴。
后来妹妹经常揉着眼睛哭闹,家里人都以为是眼睛里进东西了就没在意。可是,突然有一天妹妹的左眼看不见了。
这里的大夫看不出是什么毛病,林更深的爹娘就商量着回京城找大夫。
路途遥远,顺利的话也得二十来天才能到达。
一家人才出发两天,就遇上大雨被迫停滞在附近的镇子里,接连几天天气都没有转晴。
第四天早上,妹妹一觉醒来哭嚎不止,挨个摸着大家的脸,趴在娘亲怀里问为什么她看不见他们了。
林更深再怎么不愿意,也得和他娘留下,让他爹带着妹妹冒雨赶路。
最后却等来了妹妹没了的噩耗。
然后,两人皆陷入沉默。
沈湘猜测那个孩子应该是得了视网膜母细胞瘤,这种病在现代都极为棘手,更何况是在这儿。
沈湘往上挪一挪,抱着林更深的头轻抚,安慰道:“别再想了,都过去了,说不定妹妹早就投胎转世健健康康地长大了。”
林更深不作回应沈湘也不介意,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
十二月即将过去的时候,终于下雪了。
早上一醒来就觉得格外冷,门一开沈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眼睛还被晃了一下,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白茫茫一片。
大片大片的雪花洋洋洒洒地飘落,落在地上落在墙头上,连沈湘的肩膀都没放过。
沈湘裹紧她的新棉袄,缩着脖子往厨房去。
“林大厨做什么好吃的呀?”沈湘挤到林更深旁边探头看,呦,这不是林大厨最拿手的~面疙瘩汤嘛。“我还想吃炒鸡蛋。”沈湘转头笑嘻嘻地跟林更深说。
“知道了。”
一直盯着林更深把鸡蛋洗干净了才猫着腰跟个小老太太一样出去。
“嘎吱嘎吱”沈湘可真是太喜欢这种声音了,有被治愈到。也不回屋洗漱了,就在院子里来回走,“嘎吱嘎吱”。
她也很久没这么踩雪玩了,这样的记忆还停留在小时候,长大之后就发现雪是用来扫的而不是踩的。而且老是下雨夹雪,一脚踩上去净留下冰疙瘩了,不清理都不行。
不一会儿沈湘就哭喊着叫林更深给她暖脚,刚才有多雀跃现在就有多狼狈。
“要不隔着层衣服吧,直接放上去得多冷呀。” 沈湘感受到她刚把脚揣林更深怀里的时候,他明显一僵。
林更深握住她的脚不让动,“不用。”这点冷他受得了。
沈湘的脚底板直接贴在林更深的肚皮上,能清楚感受到脚下的力量,甚至能感受到心脏的震动。
“哎呦!”沈湘一惊,随后一喜,“林更深,孩子动了,她刚才动了!”
林更深愣了一下,然后将手盖在沈湘的肚子上,停了一会儿呆呆地问:“没有动静。”
沈湘笑骂道:“你是不是傻,隔着这么厚的衣服你能摸到个锤子。”
“真的没有。”林更深把手伸进沈湘衣服里贴着肚皮也什么都没感受到。
冷气直接从肚子那儿往上弥漫,沈湘打了个哆嗦,赶紧将他的手推开,“没有了没有了,怎么可能一直动,等下次动了再叫你。”
按照风俗,各家各户都要把自家门前的雪扫了,再不济也得清理出路来。
午后雪一停,沈湘就催林更深扫雪,要不然等雪地被踩瓷实了就容易滑倒了。
为了有参与感,沈湘带着两个小的站在屋檐下看着林更深劳动,目睹即参与。
主要是家里只有一把笤帚,就在林更深手里,沈湘有心叫两个孩子也活动一下都不能。
“相公啊,屋顶上的雪是不是也要清理下来?”这屋顶是斜坡式的,时间长了雪可能会大块大块地往下掉,砸到人就不好了。
林更深停下来回头看了看,点头表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