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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血战前沿(一)

秦时月被爆炸震醒,睁开眼,眼前却白茫茫一片,原来,他的近视镜片结了厚厚的霜花,他怀里抱的也不是小翠,是刚下发的中正式步枪。他慌乱地摘下用一根粗棉线代替眼镜腿的近视镜,擦拭镜片上的霜花。

晨曦之中,12架日军飞机呼啸而来,向一六七师三个团的防御阵地投下一颗颗炸弹,炸弹接连爆炸!不是梦中二拼子纺锤变的手榴弹爆炸!

第一道战壕的很多国军士兵,甚至一些睡在猫耳洞里的军官和老兵,在睡梦中就随战壕、武器一同炸飞上天。幸存的士兵尚未从睡梦中完全苏醒,被轰炸震懵了。

国军士兵大部分是为了几十块大洋军饷当兵的,三成左右又是像董大奎和秦时月一样临时抓来的壮丁,很多人连步伐中的左右都分不清楚,战斗力和作战意志几乎为零,绝大数又不懂防空知识,看到炸弹纷纷落下爆炸,下意识地起身冲出战壕,向后逃跑,像炸了窝的鸡一样。一些军官和老兵从猫耳洞钻出来,大多跟着溃兵一起跑,少数几个军官挥舞手枪想阻击溃逃,看到无济于事,自己也就跟着逃了。

与此同时,前沿阵地后的国军炮兵阵地也遭到轰炸,国军大炮和炮兵一起被纷纷炸飞,原来平坦的阵地被炸成一个个巨大的弹坑,散落着大炮和炮兵残体。

秦时月刚刚带上擦掉霜花的眼镜,一颗炸弹又在他附近爆炸,剧烈的爆炸把他的五脏六腑都狠狠地震动。秦时月也起身要随其他士兵一起跑,被董大奎一把按在战壕里,附近又有一颗炸弹落下,董大奎魁梧的身体把秦时月瘦长的身体压住,随后一颗头颅飞落到他们身边。

爆炸稍停歇,董大奎从秦时月后背挪开,秦时月蓦然看到眼前有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头,吓得大叫,但耳朵里“嗡嗡”直响,听不到自己的叫声,更听不到董大奎的喊叫,只看到他嘴巴乱动,向外呼着白色雾气。

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中,秦时月偷眼望去,大片大片跑出战壕的士兵被炸得血肉横飞。他似乎知道董大奎要说的话了:老老实实躲在壕沟里比跑出去更安全!

第二道战壕防线被第一道防线的溃兵冲垮,这里的士兵也随着溃兵一起后撤。

溃兵撤到被炸毁的炮兵阵地,炮兵阵地后面督战队的机枪和盒子炮响了,溃兵们迟疑一下,没有人伤亡。原来,督战队的机枪和盒子炮抬高弹道,警告性地向天鸣枪。督战队是国军精英,个个人高马大,配备数挺捷克式轻机枪,机枪手之外的队员人手一把盒子炮和大刀片。在一团背后督战的是师督战队第一中队,满脸络腮胡子的中队长冲队员大喊:“再有后撤的,给老子压低弹道,杀无赦!”

溃兵们知道督战队不是吃素的,再往前冲就会真的开枪。

溃兵中的一营营长对周围溃兵大喊:“弟兄们回去吧!没死在鬼子手里,死在自己人枪下,不是太冤了吗?!”

溃兵们被督战队的枪口逼迫着,调头往阵地跑,脚下踏着被炸散的尸体和鲜血,头顶继续挨着飞机轰炸,心中充满恐惧和绝望。

有不少士兵既不敢往阵地跑,又不敢往督战队枪口上撞,干脆原地趴倒,头一个劲地往泥土里面埋,屁股翘得老高,但这样,仍然躲不过飞机的轰炸,很多人又被炸飞上天。

再回到阵地,队伍已经混乱,官找不到兵,兵看不到官。一团一营、二营防守阵地的600多人,只剩下300多人,有的在来回路上被炸死炸伤,有的趴在路上装死不动。

日机仍不停地投弹,每一声剧烈的爆炸响起,总有士兵们像波纹一样抱头四处跑散,时不时有炸弹落到人窝里,炸起人体残肢碎块。

蚌埠市区也没能幸免轰炸,三架日军轰炸机反复俯冲投弹。

爆炸声此起彼伏,很多贴着鲜红春联的房屋被炸倒,睡梦中的平民百姓被炸死或砸死在里面。

平民百姓比士兵更缺乏防空知识,侥幸逃出房屋的,浑身哆嗦着向西城门方向逃跑。

三架日机超低空飞行,对准慌乱的人群投弹、扫射,越来越多的无辜平民被炸飞或扫倒,市区大道血流成河,热的血在冷空气中氤氲着雾气。

前沿阵地残存的战壕里,一营营长忽然想到自己还有炮,冲一名士兵叫喊:“常三儿,你他娘的炮呢?磨蹭啥!给老子把鬼子飞机轰下来!”

一个大脑袋的士兵搓一下冻麻木的双手,木讷地架起迫击炮,朝空中飞来的飞机打出一炮。飞机俯冲下来,炮弹从飞机旁飞过。

周围的新兵误以为飞机被迫击炮击中了,纷纷从战壕里站直身子欢呼。

常三儿搞不明白了,炮弹明明从飞机旁边飞过,他们欢呼什么呢?

他突然醒悟,大叫“卧倒”,但旁边的弟兄根本听不见他喊叫。

后面的日机一阵扫射,一大片人倒下去,有的甚至被粗大的机枪子弹扫成两段。

日军飞机在国军头顶肆无忌惮地投弹、扫射,装备落后的国军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被动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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