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叶之澜表现很是平静,从容地坐着,神色淡然,像是没察觉到什么。
突然,马车一晃,叶初没坐稳朝叶之澜身上倒去,撞到的位置不可描述。
她脸不受控制地泛红,马上起来,“我不是故意的。”
叶之澜抬眸看着红了脸的叶初,从容不迫道:“嗯。”
“......”
夏芸撞到了额头,瞬间红了一大片,她掀开车帘,边揉边问道:“师兄,怎么了?”
说来齐淮天也冤枉,并不是他驾马车驾的不好,而是前方突然跑出一个男孩,杀他个措不及防。
叶初也跟着探头出来,当看到有过几面之缘的男孩时,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齐公子,没撞到人吧。”
“没。”
还在马车里的叶之澜低眸看了下自己被撞的地方,又看了下此刻背对着他的叶初,手握紧了刀。
“之澜,听娘的话,把刀放下好吗?”女人哭得梨花带雨,甚是惹人怜。
“之澜,不要这样。”
衣袖被人扯了扯,回忆被打断,叶之澜缓缓抬首,叶初的脸闯入视线内,“我们还是下去看看吧。”
叶之澜松开刀,随着她一起下去,走动间白衣稍稍扬起,形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不过都是假象。
夏芸跟齐淮天围着男孩,马车现在停在树林处,周围没什么人家,冒出个男孩拦路实属古怪。
夏芸弯腰,细声问:“你好,你父母呢?怎么一个人在这?”
“死了,只剩我一人。”男孩的脸染上悲凉,眼睫稍稍垂下,看起来甚是可怜。
树林里没能看到什么人,夏芸他们也不忍心扔下一个男孩在这。
晚上一般会有野兽出没的,万一遇到就危险了。
可他们也知道,放一个来历不明的男孩在身边也很危险,但还是打算到下一个地方再放下他,然后找官差。
叶初没资格说些什么,既然齐淮天都决定了,她也不好干涉。
叶之澜忽然俯身在她耳畔,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他好像是冲着你来的。”
作为同类人,叶之澜能感应到男孩想做什么,他想杀了叶初。
叶之澜勾了勾唇。
记得那个人曾经说过,没有感情才可以在这个世界更好的生活下去。
所有对他好的人都是有目的的,娘亲也有,目的就是为了留住她唯一的血脉——他,所以对他很好。
最后她如愿了,叶之澜活了下来,而她却死了,死得很惨。
那张好看的脸皮被人剥下来,血液被放光,尸身被扔进狼窝,一根骨头都没剩。
整个过程叶之澜都看着,那个人还问他有什么感受。
他看了一下那个人手上沾满血的刀,心中毫无波澜,面无表情地说了几个字,“没感觉。”
随后,一道扭曲而疯狂的笑声响起,笑声传入叶之澜的耳中,有些刺耳。
但他没表达什么不满,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头人。
那个人是——叶之澜的父亲。
到现在叶之澜都没想明白叶初的目的是什么。
叶初没说话,尽管她也有这种感觉,但她真的只是见过男孩两次而已,一次在雨天,一次在茶楼门前。
回到马车内,叶初已经出了身细汗,夏芸看到后立即递了块帕子给她,“小初,擦擦吧。”
“谢谢。”
男孩自上马车后,眼神就没离开过叶初。
他笑了笑,之前的冷漠被孩童的纯真取代,“我是不是见过你?”
夏芸有些惊讶,“小初,你之前见过他?”
叶初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甚至有点冷,“没有,没见过,可能是认错人了。”
反正叶之澜应该不会揭穿她,不知为什么,她就是不想跟这个男孩扯上关系。
听了这话,夏芸没再说什么,毕竟她又没什么理由骗自己,认错人这种事经常发生,也不值得稀奇。
叶之澜垂眸看着悬挂在自己腰带上的白玉佩,经过这么多次危险都没弄不见,还真是命大。
夏芸是一个懂得热场子的人,并不会让气氛冷下来,没一会就会找个话题聊聊,叶初当然接茬。
最安静的就是叶之澜和男孩,他们对视着,空气中仿佛流动着什么。
率先收回视线的是男孩。
隐藏在温润皮囊下的恶.魔,在黑暗和光明交织处停留着,鲜少人会发现,也是最无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