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锦芳把请款单交给肖玉兰后,就不准备回电报室了,她正往院外走、跟任道远差一点儿撞上,听说只剩肖玉兰一个人跟锁匠在副股长室里,任道远用更快的速度往那儿跑去。
任道远冲进敞着门的副股长室时,石浩然正在组装闹钟,肖玉兰坐在值班床上看小说,任道远只得说天不早了,请石浩然在食堂吃过饭再去客栈。
石浩然当然是千恩万谢的感激了一番,有免费的晚餐、谁不高兴呢,肖玉兰则把那张请款单塞给任道远,意思是值班室离不开人。
付锦芳提前出来是想到街上碰碰运气,看能不能买到点儿肉,然后打瓶酒给谢正勋。
前两天毛细妹看到下夜班的伍家萍,见她休息不好、人很憔悴,就有再提拔一个副股长的意思了,虽然整个军统局也没有哪个股级单位设两个副股长的、根本就没有这样的编制。
但只要毛细妹想做,周铁强应该就不会反对,大不了这个副股长只在工作站内任命,根本就不向总部汇报、备案,增加的那点儿薪金、站里小金库就能解决。
付锦芳认为这次不能再错过了,割肉打酒,就是要让谢正勋主动去跟毛细妹说这件事儿,否则很可能会任命肖玉兰,她不仅早就已经承担了相应的工作,而且还是上尉、优势明显。
从东大街逛到西大街也没见到一家有肉卖,付锦芳正在想晚上怎么跟谢正勋谈那件事儿,就听见背后有人叫“二嫂!”,已经很久没人这么叫她了,所以付锦芳也就继续往前走。
“二嫂!是我呀、安泰!”林安泰加快脚步跑到付锦芳前面,很亲热的说道。
“恕我眼拙!我、我好像不认识你呀!”付锦芳并没有被对方的亲热表现迷惑,停下脚步、仔细打量了一眼林安泰,然后用很肯定的语气说道。
“是我冒昧了!去年永泰兄跟您结婚时、办的是西式婚礼,那可是轰动运城的盛事啊,我也前往祝贺、酒宴上跟二嫂有过一面之缘,我叫林安泰、是永泰兄的堂弟,当时我跟别动队唐队长坐在一张桌子上。”林安泰一本正经的说道,他确实跟林永泰是远亲,但他当时正在参加“反日军九路扫荡”的战斗,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付锦芳的结婚喜宴上,但他这么说,唐搏虎都得假装说是,这种事儿谁还记得起来、还会叫这个真呢?
“真对不起!我想起来了,后来永泰还老念叨你、说你们是最好的发小呢!你怎么会在芮城?”林安泰把近在咫尺的唐搏虎都说出来了,付锦芳自然不疑有假、也就顺水推舟的认下这个“亲戚”了,况且对方还是穿着晋绥军的中校军装呢。
“我家就在芮城,那个绸缎庄和前面的茶楼,都是我家产业,我好久没有永泰兄的消息了、他也在芮城吧?你们住在哪里、我明天登门拜望一下兄嫂。”林安泰非常热情的说道。
“永泰他……我还有点事儿、改天吧,今后有机会我再跟你说吧。”付锦芳一来心中还有事儿,同时对在芮城遇到丈夫家的亲戚、心中多少有些不安,怕他听说什么风言风语,告诉林永泰就麻烦了,能不跟林安泰打交道最好。
“二嫂有什么事儿、不妨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上忙,要是不忙、到前面茶楼坐坐,不是我夸口、您在芮城要是有什么事儿,只管跟我吩咐。”林安泰豪爽的说道。
“不用,我就是去南大街买点儿肉,改天再聊啊!”付锦芳担心言多有失,说完就匆匆走了。
林安泰也不好硬跟上去、怕引起误会,他已经知道了付锦芳跟谢正勋的事儿,也不便跟付锦芳走的过近,林安泰跟勤务兵交代了一句话,他匆匆往家里跑回去了。
付锦芳怕回去的路上再遇上林安泰,虽然知道南大街也很可能买不到肉,但还是把南大街转了一遍,就是为了多拖延一点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