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玉兰既紧张、又担心,她知道组织上既然这么重视“若虫计划”,那肯定是一件大事,组织上如此信任自己,如果自己不能圆满完成这项任务,那会辜负组织上的期待的。
躺在床上的肖玉兰根本睡不着觉,满脑子都是这件事儿,偏偏她还不敢辗转反侧的动,王霖霖睡眠质量不好,稍微有点儿动静就会醒来,她说是小时候因为睡觉太沉,房间失火了她都不知道,要不是她娘冒着房梁坍塌的危险,不顾别人阻拦,硬冲进屋子把她抱出来,她就葬身火海了。
肖玉兰就这么内心煎熬的硬挺到后半夜,才勉勉强强的迷糊着。
“你昨天晚上做噩梦了?”早上洗漱的时候,王霖霖轻声问道。
“没有啊!”肖玉兰虽然是矢口否认,心中却难免一惊。
“你平常从来都不说梦话,昨晚说了好几次。”王霖霖肯定的说道。
“我都说什么了?”肖玉兰强行掩饰内心的恐惧,故作轻松的问道。
“你倒是不像做噩梦的那种大呼小叫的,就是嘴里呢喃着什么‘蠕虫’,还说要‘挤化’、还是‘挤死’它。”王霖霖轻声说道,但听在肖玉兰的耳朵里、不亚于晴天霹雳。
“可能是昨天游玩的时候,看见什么小爬虫了吧,你知道我最怕那些东西了。”肖玉兰迅速编好了一个貌似合理的借口。
“我从小不怕蛇,可最见不得老鼠了。”王霖霖说着,自己都有一丝恶心的感觉。
还好王霖霖没往别处想,昨晚要是周笑岚、萧雪她们听见了,谁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她们可是老情报员了!
心中有事,肖玉兰一个白天都显得有点儿精神恍惚,幸好日军正在密集调动军队,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各自的收发报机上,没人注意到肖玉兰连着犯了两次低级失误。
警觉这样下去不行的肖玉兰,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全神贯注的投入到监听工作中,才没被人察觉到异常,这里可全部都是特工呀,肖玉兰时刻提醒自己小心。
白天可以时刻提高警惕,晚上睡着了怎么办?肖玉兰不敢保证自己不说梦话,接连四天她晚上都几乎是彻夜未眠,第五天,轮休的肖玉兰感觉自己都快崩溃了,她发出了要跟朱远征紧急见面的请求。
朱远征是老地工了,他非常理解肖玉兰所承受的压力,得知肖玉兰暂时没有合理的借口、离开芮城县一段时间后,他决定冒险、亲自给肖玉兰做一些心里疏导。
这需要两人有一个合适的身份、公开接触而不被怀疑,四十多岁的朱远征、又是个杂货店老板的身份肯定不行,肖玉兰的身份、也不允许她随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中,朱远征只得让肖玉兰下午再去一趟圣寿寺。
“我会化装成一个算命先生,你那个同伴好像很迷信这个,我会故意对她危言耸听,你站出来质疑我,你的资料我看过,我假装想办法让你由质疑变成信服。
在聊到个人私事时,你让你的同伴回避,然后我们再详谈。”朱远征很认真的说道。
“那好,我吃过午饭就去。”肖玉兰十分信任的说道。
“这是点儿交城骏枣,是老乡慰问八路军总部‘反九路扫荡’胜利的,首长把老乡的这些鱼水情谊、全部都给了作战时受伤的八路军战士、决死纵队队员和民兵同志了。
受伤战士们也舍不得吃,医院最后决定,通过晋原军分区一位同志,他刚开通了从首阳县城直达史家庄的地下运输线,这些东西运到史家庄,可以换到更多的药品和纱布。
为了让你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来这里,组织上委托他到史家庄购买一些糖果、点心,时间上有点儿来不及,所以组织上就扣下两斤交城骏枣,派交通员用最快的速度送到这里来了。
东西就是刚才你看到的、那个出去望风的同志,昨晚刚刚送到的,他是组织上派来给我做助手的,他叫朱亮,我不在的情况下、你可以把情报交给他。”朱远征轻声说道。
“我还是抓紧时间学会抽烟吧!”肖玉兰有些哽咽的说道,由于日寇的侵略和封锁,各种物资都极为短缺,抗战前很普通的饼干,现在都是奢侈品了,用好不容易开通的地下秘密交通线、给自己运送零食,肖玉兰感动的鼻子酸楚、强忍着没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