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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郭威篡汉 (3)

此时,郭威率领的天雄军正渐次逼近京师。

情报不断传入,皇宫中,刘承祐慌作一团。

刘承祐令京师军马指挥使王亮帅1万军马前去抵抗郭威。

王亮得令,率1万京师禁军,前往汴梁城外,迎击郭威。

王亮率领一万京师禁军,刚刚出了汴梁城,便与郭威的天雄军相遇;两军甫一交面,王亮的1万禁军兵马便被郭威的天雄军给冲散,王亮勒令不住,于慌乱中,率少数人马,返身逃入汴梁城中。

郭威催兵急进,抵达汴梁城下。

皇宫中,刘承祐闻听王亮兵败,郭威已攻至汴梁城下,慌忙带着一班亲信,逃出皇宫,前往开封府衙去,祈求让开封府尹刘铢保护。

刘承祐一行人马,破马张飞地来到开封府衙前,见开封府衙大门紧闭。

骑在马上的茶酒使郭允明仰起头来,看着开封府衙的城门楼,高声叫道:“圣驾到!着开封府尹刘铢迎驾!”

郭允明吼叫了老半天,开封府衙大门始终紧闭,不见有半点动静。

郭允明不免焦躁起来,跳下马去,扑至开封府衙门前,用手中铁剑,使劲拍门。

府衙城门楼上传来声音说道:“别拍了!再拍也不开门!”

刘承祐等人闻声,忙抬头去看,见府衙门楼上站着开封府尹刘铢,身边拥围着众多兵士,正冲下说着此番话。

刘承祐见状,高声叫道:“刘府尹快快开门,郭威叛军已攻至城下,情况危急,快救朕进去。”

刘铢答道:“圣上,俺若不留你在开封府,开封府尚且安全;俺若留了你在开封府,待郭枢密使打将过来,连我命也难保。圣上,非是臣不救驾,实乃圣上的驾救不得,圣上你还是别处逃生去吧!”

刘承祐见状,气得暴跳如雷。

郭允明从府衙门前台阶上跳将下来,指着府衙门楼上的刘铢破口骂道:“你这不忠不孝的逆臣,圣上到来竟敢如此放肆!”

刘铢未理睬郭允明,转身下了府衙门楼,不见人影了。

开封府尹刘铢拒不开门,刘承祐也无可奈何,只得带着苏逢吉、聂文进和郭允明等人往城外逃去。

刘承祐等人逃到城外赵村,忽见后面尘土飞扬,有大队兵马追来。

刘承祐以为是郭威的追兵,吓得仓皇下马,打算躲到旁边乡民的土屋中去。

郭允明见情况危急,心想,那郭威追来,哪管得那么多,见我等护送着圣上逃亡,定然会将我等都给杀了;既然如此,不如我先杀了圣上,作为给郭威的见面礼,或许还能保得一命。

如此想着,郭允明便猛扑过来,追到刘承祐身后,挥起手中铁剑,咔嚓一下,戳入刘承祐后心,将刘承祐给活活戳死在道上。

苏逢吉、聂文进等人见状大惊,急问道:“茶酒使这是为甚?焉何杀了圣上?”说着便挺枪来刺郭允明。

郭允明纵身跳开,望苏逢吉、聂文进等人急叫道:“诸位且慢!且听我说。诸位,你们想想,郭威满门是圣上诏令让杀的,非是我等要杀的;率禁军将郭威满门抄斩的乃是李业,非是我等。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郭威此来,便是要找圣上和李业寻恨报仇的,与我等并无多大干系。现在,眼看着情况危急,我等又无力回天,何不直接杀了圣上,作为送给郭威的见面礼,或许还能保得一命。”

苏逢吉、聂文进本来就是佞臣,哪里有丝毫正义感,在闻听了郭允明的话后,觉得甚是有理,遂收起刀来,不但不怒,反而沾沾自喜起来。

不多时,那队军马便冲将过来,为首的乃是京师军马指挥使王亮,是专门赶来为刘承祐保驾护航的。

王亮率领着京师禁军,驰马奔至苏逢吉、聂文进、郭允明等人跟前,高声问道:“圣上呢?!”

苏逢吉、聂文进、郭允明等人见到来的并非是郭威的天雄军,而是京师军马指挥使王亮所率的京师禁军,皆吓得簇簇发抖。

王亮转首,见刘承祐脸面朝下,趴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后背,大吃一惊,急忙跳下马来,扑将到刘承祐尸首前,高声叫着:“圣上!圣上啊!”

王亮嘴里喊着,双手将刘承祐抱起,翻过身来,见刘承祐已经死了。

王亮怒视着苏逢吉、聂文进、郭允明等人,高声喝问道:“谁?!是谁杀了圣上?!”

王亮声如雷霆,直吓得苏逢吉、聂文进、郭允明等浑身颤抖。

苏逢吉、聂文进恐极,忙指着郭允明说道:“王指挥使,不关我等的事,乃是郭茶酒使杀了圣上,我们拦他不住,正跟他计较着呢!”

王亮闻言,放下刘承祐尸体,抽出刀来,望郭允明一步步走来。

郭允明见弄巧成拙,心中悔急;现又见王亮挺刀来杀自己,心中又恐极。

惊恐悔恨中,郭允明慌忙拔出随身佩带的短剑来,眼一闭,往脖子上一抹。

利剑划过郭允明的脖子,一股鲜血喷涌而出,

郭允明倒在地上,死了。

50

这个时候,郭威已统率天雄军攻入了汴梁城中。

郭威急令部将前往自家府邸,查看情况如何?部将得令,率领着数百名精兵,前往郭威府邸,去查看情况。

郭威率领兵马,往皇宫而去。

不长时间,被郭威派去查看自家府邸情况如何的部将策马奔来,报告郭威道:“节度使!不好了!出大事了!李业率禁军杀了节度使全家满门。”

郭威闻报,惊得从马上跌落于地。

众将见状,急忙跳下马,涌至郭威身边,将郭威扶将起来。

郭威浑身颤栗,悲戚大哭。

少顷,郭威在一将领搀扶下,骑至马上,命令道:“速去府邸!”

亲随赵匡胤策马在郭威马侧,护送着郭威,急驰至府邸。

郭威来到自家府邸前,见府门大开,到处凌乱不堪,数人横尸在府门口,心里惊慌,急忙跳下马来。

郭威不知夫人祡守玉是什么情况,心里着急,几步抢将进府邸,又见满地横七竖八躺着自己的亲眷,身边皆是鲜血,染红了地面。

郭威大悲,放声哭将起来,急寻着夫人柴守玉。

在正厅台阶下,柴守玉横躺在地,从肩至上身被砍开,胸前被枪戳了个大窟窿,鲜血染红了柴守玉的衣裳。

郭威浑身颤栗,踉跄到柴守玉尸首边,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双手抱着柴守玉尸身,放声大哭。

郭威哭着说道:“守玉啊!为夫对不住你你!二十余年前,黄河边客栈,你嫁与为夫,道为夫乃大富大贵之人,从那后便跟着为夫,南征北战,吃尽了苦头;而今,为夫倒是大富大贵了,你却被冤杀,真正痛杀为夫也!守玉,若知有今日,为夫情愿一直在黄河岸边充任马步军使也!”

郭威之哭得天昏地暗。

魏仁浦及其他大将见状,趋身上前,劝慰郭威道:“枢密使,事已至此,当节哀顺变;目今,首要之事,乃速速进宫,拜见李太后,言明情况,诛杀奸臣佞贼方是!”

郭威闻言,当即清醒,忍悲起身,安排一些将领在府处理后事,另派一些将领,带领兵士,全城搜捕李业,查访刘承佑下落。

安排完这些事情后,郭威准备率兵入宫,拜见李太后,好向李太后讨个说法。

魏仁浦悄然走近郭威,低声说道:“枢密使可否借一步说话?”

郭威心知魏仁浦有话要说,遂与魏仁浦走至一边,低声说起话来。

魏仁浦道:“枢密使,目今,圣上是什么情况,尚不知晓;此番进宫后,要达到什么目的,当有所准备。”

郭威闻言,问魏仁浦道:“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魏仁浦见问,答道:“若圣上安在,当请求圣上诛杀奸臣佞贼李业、郭允明等人,以讨个说法;若圣上已不在了,凡事不可操之过急,当采取缓冲之策,以堵塞别人之口,特别是当防晋阳刘崇借机搞事。”

郭威又问道:“如何个缓冲之策?”

魏仁浦道:“为防刘崇借故催兵进京,当立刘崇之子武宁节度使刘赟为帝,稳住刘崇。那刘崇闻讯,必然退军而去。目前情况下,节度使若自立,刘崇乘机召集天下兵马讨伐,难免一场混战,鹿死谁手,尚不可知。审目前之时机,度眼下之情势,可恭请皇太后垂帘听政,由皇太后懿令枢密使为监国,这样的话,一切朝政便在节度使掌控之中了;其余事情,以后再说。”

郭威闻言,心有不甘,续问道:“既已拥立刘赟承继大位,我等此番举事有何意义?难道俺家大小百十口人白白冤死不成?难道再立刘赟当昏君不成?”

魏仁浦道:“非也!枢密使,当如此如此。”

当即,魏仁浦将嘴搭在郭威耳朵上,秘语了一番。

郭威闻言,频频点首。

魏仁浦与郭威耳语了一阵后,命令将士,整队出发,前往皇宫。

走之半路,派去查访刘承佑下落的部将策马驰来,高声报道:“报!”

郭威勒马停住,高声说道:“报上来!”

部将高声报告道:“报枢密使,郭允明等劫持圣上西去,已于半路将圣上杀害了。”

郭威闻报,尚未表示,跟随郭威的部将们,皆跃下马来,跪伏一地,口呼万岁。

部将们认为,圣上没了,接下来承继大位的,自然非郭威莫属,故此跪伏于地,冲郭威口呼万岁。

郭威扫视了跪伏在地的部将们一圈,沉稳地说道:“你们都起来吧,随俺进宫给皇太后请安。”

众部将闻言,心里暗自吃惊,心想,难道千辛万苦攻入京师,还要恭迎刘氏为帝不成?这个不合常理呀!

部将们心里虽疑惑,上峰命令,不得不从,遂爬起身来,跟随在郭威马后,望皇宫进发,想看看郭威究竟会如何做。

郭威统帅天雄军将领来至皇宫时,冯道等一班文臣已经恭候于宫门前,等待迎候破城而入的郭威。

郭威急忙下马,趋身至冯道跟前,询问冯道道:“文中率军进京,实为清君侧,别无他意,敢问丞相,何故恭候在此?快让大臣们回府,各守其职。”

冯道弯腰答道:“枢密使有所不知,圣上已被郭允明弑杀,臣等恭候枢密使入宫,以定夺朝廷承继等大事。”

郭威闻言,假意不知,惊问道:“圣上已被弑杀?!那郭允明逆臣现在何处?”

冯道答道:“郭允明已畏罪自杀,臣等在此恭候枢密使,望枢密使早定大事。”

郭威装模做样道:“丞相此乃何话?当由太后定夺大事。文中此番进京,太后多有惊吓,俺这就进宫向太后请安去。”

说毕,郭威令大队人马在宫外等候,只和冯道、魏仁浦三人,进宫去了。

郭威被满门抄斩,李太后闻听消息后,也异常悲痛,正在独自伤心,突报郭威觐见,李太后大吃一惊,不知该如何对待郭威,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李太后赶忙坐定,传令郭威觐见。

那郭威进到宫中,见李太后端坐在椅子上,匍匐在地,放声痛哭。

李太后也悲从心来,流起泪来。

郭威哭着说道:“太后在上,臣贸然率军入京,致圣上被弑杀,臣悔之不及,实乃罪该万死。太后在上,臣追随先帝已十多年了。十多年来,先帝待臣恩重如山,而今臣却逼死圣上,实在是愧对先帝的大恩大德。臣恭请天后治罪。”

李太后闻言,也是伤心至极,对郭威说道:“文中乃自家人也!非是文中过错,实乃是老身教子无方,致使文中满门被害,老身深表哀悼和遗憾。”

郭威又想起柴守玉的死状来,心中更加悲切,只哭得像是王妈妈一样。

李太后对刘承佑诛杀郭威一家,深感愧疚,遂劝郭威道:“枢密使且节哀顺变。承佑已死,乃其咎由自取,也没甚好说的。目今,枢密使统兵入京,当继登大位,老身任由枢密使处置。”

郭威闻言,哭得更凶,匍匐几步后,以头抢地,哭着说道:“太后万不可如此说,文中进京,只为清君侧,实无自立之意;太后如此一说,臣只有碰死于殿堂之上,以表诚心。”

李太后见郭威乃忠心之人,并无自立之意,遂问道:“以枢密使之见,当立那位王子为君?”

郭威答道:“以臣之见,当立武宁节度使为嗣,以太后听政。”

李太后闻言,忙说道:“迎取武宁节度使刘赟为嗣,固然不错,老身就不听政了,可由枢密使为监国,全权代理朝政。”

郭威哭着恭请道:“太后在上,臣以为目今情势下,还是太后听政为好。一来是因为武宁节度使尚年轻;二来臣乃外姓,不好过多参与朝政。臣恭请太后听政。”

李太后原本比郭威还小9岁,而郭威又统有后汉兵马,再加之郭威并未篡夺后汉皇帝,而是迎取她的侄子刘赟继承皇位,天下仍旧是她刘家的,因此也不好反对,遂临朝听政,并任命郭威为监国。

接下来几日,李太后便亟待地等待着在外任武宁节度使的刘赟返朝,承继大位。

谁知,郭威已与魏仁浦定下了计策,在半路上截杀了前来继位的刘赟,并准备上演一场被后人学为榜样的好戏。

这个情况,李太后又如何知道呢?她自被刘知远抢来做了夫人、直至当了皇太后后,从来都是不过问朝廷之事的,猛然间被推上了前台,自然知之甚少,凡事不能不倚重郭威。

那么,李太后又是如何被刘知远抢来做了皇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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