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敬瑭虽然不来朝廷,但永宁公主经常来,这让李从珂安心了一点。同时,害怕契丹夺了幽燕,李从珂不得不经常给石敬瑭提供粮草,好让他守住幽燕疆土。
在给石敬瑭共给粮草的同时,李从珂也派出大臣,在查访粮草使用情况的同时,也暗中查访石敬瑭的动态。
石敬瑭暗中储备粮草的用意,连手下部将都渐渐看出来了,朝廷使臣是干啥的,焉有感觉不到的道理?
一天,朝廷又派使臣来到河东,在供给石敬瑭粮草的同时,顺便查看北方边关的防务。
石敬瑭、刘知远带着十多名牙将及数十名亲随,陪同着朝廷使臣查看粮草,检查备战情况。看完粮草库后,石敬瑭一行陪着朝廷使臣来到了军营。
军营中十多名将士,见石敬瑭、刘知远等人过来,只当是节度使来检查军务,并不知道石敬瑭、刘知远是陪同朝廷使臣来的。那十多名将士为了讨好石敬瑭,齐刷刷跪了下去,冲着石敬瑭高呼万岁。
因为有朝廷使臣在场的缘故,石敬瑭大恐,急转头看向刘知远,大声说道:“刘副使,快将这些反将给我杀了!简直是犯上作乱,目无朝廷!”
刘知远乃河东节度副使。
刘知远忙令身边的牙将及亲随,将跪伏在地,口呼万岁的十多名将士逮将了起来,全都给斩了。
朝廷使臣看在眼里,心里已明了了许多,只是假装不知。
朝廷使臣返京后,将此情况奏报给了李从珂。
李从珂对石敬瑭的猜疑心更重了。
又过了不长时间,永宁公主返朝,参加李从珂的生日宴会。
宴会完后,永宁公主向李从珂告别,说要返回河东去。
此时,李从珂已经酩酊大醉,便醉汹汹地对永宁公主说道:“皇姐何其急也?何不在京师多住上段时间?一来好陪陪母后,二来也好在京师逍遥自在一番,如此急匆匆要回,莫非是石郎要造反不成?”
酒醉心里明,骂的是不待见的人。显然,李从珂已经对石敬瑭不满了,知道石敬瑭一定要谋反了。永宁公主闻言,吓得胆战心惊,不敢再提返回河东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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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又过了一个多月后,在曹太后催促下,永宁公主才返回了河东。
永宁公主返回河东后,便将李从珂醉后所言,一五一十告诉了石敬瑭,石敬瑭由此判断到,李从珂已经容不下自己了,随时会对自己动手。
为了防止情况有变时措手不及,石敬瑭决定主动试探一下李从珂。
石敬瑭便给李从珂上奏。在给李从珂的奏折中,石敬瑭要求辞去北方马步兵总管的职务,请求朝廷另派他到别的地方任节度使,这样的话,肩上的责任小了,也好调养一下多病的身体。
石敬瑭上奏的用意很明显。
石敬瑭心想,自己请辞北方马步兵总管,请求到别处任职,假如圣上同意了,就证明圣上怀疑自己了;如果圣上好言安抚自己,让自己继续留任河东,则说明圣上对自己并没有加害之心。
石敬瑭的上奏送达朝廷后,李从珂从头到尾,眼里认真地看着,心里面想着如何处理石敬瑭的奏折。
对石敬瑭奏请之事,李从珂一时拿不准主意。
过了几日,李从珂诏来了薛文通等几个大臣,讲了石敬瑭奏折的内容,征求那几位大臣的意见,看如何处理石敬瑭奏折的事情。
薛文通乃是三朝老臣,时任同平章事,也就是副宰相职务。
在听了李从珂讲的话后,薛文通转了转眼睛,神神秘秘地对李从珂说道:“圣上,以臣之见,河东调动也要反,不调动也要反,时间不会太长,既然河东有奏请辞,不如顺势准了,早下手防备为好。”
李从珂听了薛文通的建议后,深以为是,遂打算动一动石敬瑭。
后唐清泰三年五月,李从珂改任石敬瑭为郓州节度使,进封赵国公,又改赐“扶天启运中正功臣”名号。
接着便降诏催促石敬瑭前往郓州就任。
石敬瑭接到李从珂改任自己为郓州节度使的诏令后,立即明白李从珂的意思了,就是要动自己了。
石敬瑭心里害怕,故此以各种理由搪塞朝廷,拒不离开河东。
李从珂见状,随即派殿头官李子彤为使,前往河东,监押石敬瑭离开河东,前往郓州任职。
这下子,石敬瑭慌神了,赶忙想起对策来。
石敬瑭首先想到的是李从珂乃先帝养子,承继大位不合礼法,故此向前来监押自己前往郓州任职的李子彤提出要求,让李子彤上达朝廷,说李从珂是先帝养子,承继大位不合礼法,应让位于先帝亲子李从璨或李从益。
李子彤闻言大怒,怒责石敬瑭道:“石郎胆大妄为!大逆不道!竟敢妄议承继大事。”
石敬瑭道:“贵使只管将俺的要求上达圣上便是,其他事情与你无关。”
李子彤道:“圣上承继大位合不合礼法,那是你们皇家的事,俺管不了,俺只管监押你前往郓州任职便是。现在你只管说你服不服从朝廷调令既是,至于对圣上有何要求,你不要对俺讲,你自己找圣上说去,俺却不去为你传这个信儿。”
石敬瑭闻言大怒,随即喝令左右道:“将这厮推出去斩了!”
左右亲随遂拧了李子彤臂膀,将其推出大厅,给斩杀了。
李子彤被斩的消息传到京师,李从珂大怒,随即下旨,罢免了石敬瑭所有官职,并派太原四面招讨使、大将张敬达,统兵三十万,前往河东,征剿石敬瑭。
石敬瑭得知情况后大恐,急召部下商议。
河东节度副使、大将刘知远道:“大帅莫慌,目今之计,当倚山河之险,恃士马之强,粮草之充足,打征讨之旗帜,反讨李从珂。想那李从珂,反叛始于无奈,事成得以巧合,并无实际本事,也无统帅之才,断难攻下我河东。”
石敬瑭闻言道:“话是这样说,然李从珂手下大将如云,兵强马壮,其呈一时之勇,胜败终是难说。”
这时,**官桑维翰站起身来,对石敬瑭说道:“主公,依我之见,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目今情势下,只有确保能够胜,才是万全之策。”
桑维翰,字过侨,洛阳人也。
因其长相丑陋,身短而面长,常照着镜子自以神奇地说:“七尺之身,不如一尺之面。”
就是这样一个丑人,却有志于从政。
桑维翰初次参加进士考试,主考官看到他的模样后,甚是讨厌;再加上其姓又不吉利,听上去像是个“丧”字,便更加厌恶,遂不录用桑维翰。
有人劝桑维翰道:“公未必一定要考进士,只要有才,也可以走其他路径从政嘛!”
桑维翰闻言,深以为是,乃著《日出扶桑赋》,以表其志。
后因他人推荐,桑维翰投靠在石敬瑭处,掌控文书,出任**官。
因桑维翰文采好,谋略高,因此深受石敬瑭器重。
现在,闻听到桑维翰说“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的话后,石敬瑭甚奇其言,遂问道:“**官有话直说,目今情势下,当行什么非常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