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语,父王和母妃去哪里了?他们不在家里么?”靖安公主府的主院之中,她看过了海棠花树就进了屋子里去,身披一身的霞光,在堂上方坐下。
“公主,你明天就回荪郭城去吗?”冰语站在紫卿身边,看着紫卿那难过的样子,她就也非常的难过,只为她而不值,而紫卿就只点头笑到:“这里本就是已经不是我家了,我在这里做什么?我即便是出嫁,也不会在这里。是他们把我作人质交给司赞的,我们的血脉亲情,已经都断了……”
“公主要走,那就带奴婢和云香一起走吧,奴婢不愿意在这里待下去了。”冰语几乎都快要落泪了,而她还只是笑笑,那是一番没有带着愉悦的笑。
往事让眼泪在眼里回旋数次,那是九年之前的事情了。
在荪郭城中,那大遥国来做人质的公主帐中,几个穿着绒袍的酋长围着她,让人把这个孩子绑着身,将她放在人中看。
“这个孩子,是不是一个异类?她怎的生成这样?”几个酋长来到了大帐里,他们看着这个公主,只讽刺嘲笑她。
只见这个公主生的明月一样的容貌,似乎眼有残疾,有些弱视,看不明人形。她只低着头,看着地上,呜呜而泣。
紫卿手脚不能动,她心里却十分的恐惧,恐惧这些长着人脸的酋长,觉得他们像一个个会吃人的人,紫卿不敢去看他们的脸。他们的笑,像是死亡之音,让她恐惧到了极点!
她想逃,可紫卿看不到前方的路,在白光里反而是更看不到一切景色!世界待她是如此无情,自己父王竟然将自己送给了自己的仇人,这公主便常在临死的暗境之中摸寻。
哪儿?哪儿有回家的路?
自己如何才能回的了家?
自己是人还是一个人质?
紫卿听酋长们的大笑,恐惧之余,生出巨大的怒恨,把她的心掩盖,她的心说,她想要去生,而不是去死!
“北离宗熙!北离宗熙!你居然这样对紫卿,你这个没了人情的父亲!”营帐就在荪郭部城王室的营帐中,守卫很紧,北离紫卿想要逃,却是一个机会都没有。
她只想老天给自己生机!
呼呼的北风,像是她在心里的哭泣声,把部落里的每个帐子之间飘过去,却也让她不时地想起自己被自己父王绑来时那凄怆的哭喊和哀求。
风轻抚北离紫卿的青丝,在这时都散落下来,把她脸上的伤都盖起,那些鞭痕,让她美丽的容貌都被打的红的发黑。
紫卿想北离皇族,想着她的父王,那个爱她的父王,却忍心将自己送给司赞作什么干女儿,却也不过是个命如纸薄的人质公主罢了!
他为了那个,那个他所谓的皇族,竟然放弃了她!紫卿就在这儿却也看不到那些酋长的面目,只想象着他们就是极尽丑恶的人。
她叫:“父王,父王!”
紫卿在心里哭着,她想要回家,可是北离皇族已经把她送人了,她已经到了荪郭部来了,曾经的父爱如一把冰冷锋利的刀,在她的心穿下,越是快乐的回忆,就让紫卿更是痛苦而不能自拔!
“这个小公主,长得还是可以的么。”有个酋长摸着紫卿的脸,她闻着那个人身上有一股冲鼻的烟草味,她就呛了起来,并叫到:“你们不要碰我的脸,你们这些恶心的家伙!你们不要碰我的脸!”
“小公主,你不是一个小瞎子而已么?你嚷什么?你不是索伦部落的公主了,你是你父王送给我们的人质,部长可以怎么处置你!”一个声音很粗的男人笑着,那些男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声音很乱。
紫卿恼着,她要是能看得见,就不会把欺负自己的人都记不住了。
北离宗熙的父爱,在这时就是刀,爱她深也伤她深。紫卿也就想要逃脱这种诅咒,可是她即便是挣脱了绳子,能跑多远跑多久,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帐子边是佩刀的守军,她也只是看见了一点点的光,和在光里晃动的模糊的人影,她好像是在梦里。可是痛,那么真实,怎么会是梦呢?
这金色的大帐里,来了一些人,紫卿怕他们对自己乱来,却又大叫到:“你们都给我出去!给我出去!”
紫卿才六岁,可她的声音叫起来,在他们看来却非常的好玩儿,她叫一次,他们便又笑的使她汗毛直立起来。
“嘿,这小女孩儿真是好玩儿呢!叫声都好听。”一个男人亵渎地笑了起来,想要对紫卿猥亵,而紫卿却感到了他们将要对她做什么,所以她就厉声大骂他们。
“你们这些臭虫,你们都给我滚!给我滚!你们如果今天欺负我,我来天必定会十倍奉还你们的!我让你们生不如死,变成行尸走肉,把你们荪郭城都变成一个万人坑,将你们全部活埋!”北离紫卿用尽了自己的力气,对他们嘶吼着,她自己也会把这个毒誓实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