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皓月当空,灯光星星点点,林知易躺在酒店的地毯上,对何壹他从未动摇过,但当他看到韩胜优委屈不甘心的恸哭时,自己还是着实难过的。
这个对自己好到堪称宠溺的姐姐,被自己伤到体无完肤,是谁都于心不忍,这一刻他对自己也是唾弃的,又是一个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的灵魂拷问,最近林知易颠覆了他接近二十年的爱情观、人生观。
“夜空中最亮的星…”林知易为何壹专门设置的手机铃声响起,十二个小时的时差,何壹在值夜班,他担心林知易,这一通电话他忍了很久,“知易,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在酒店,昨天见过韩胜优了。”林知易声音沙哑的明天。
“知易,你怎么了,一定很难过吧,”何壹听得出林知易疲惫不堪的声音,“韩,韩胜优怎么样?”
“我告诉她了,她很伤心,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林知易担心韩胜优但他知道现在不能退让半步,否则自己也有可能土崩瓦解。
“知易,对不起,是我的…”何壹想也想得到前方战况会何等胶着。
“不是你的错,别瞎道歉,我会处理好的,等我。”林知易现在脑子也有点跟不上。
“嗯,等你回来。”何壹挂了电话,在电脑前发了很久呆,笔不停的转动,林知易说他始料未及这样的自己,何壹又未尝不是呢?
但是他不后悔,任谁也受不了林知易那样的攻势啊,这世上有谁不期待美好的爱情呢?有谁不希望被对方全力的爱着,更何况何壹,无论什么样的爱情,只要认真对待哪有对错之分,即便前面是万丈深渊、万丈悬崖自己也要和他去探一探。
林知易在酒店整整待了三天才出来,走出大门时刺眼的阳光让他无所遁形,他不自觉的伸手挡了挡,吃完饭,他要去韩胜优家看看她,明天就离开美国准备回家迎接另一轮的狂风暴雨。
韩胜优在美国的家是一幢独立的白色二层别墅,红白相间的房顶错落有致,周围树木茂盛,郁郁葱葱,房子的正面有很大一块白色铺砖地,中间有颗上百年树龄的香樟树,树干粗壮而饱经风霜。
房子背面的院子里一个超大的无边泳池,韩胜优无数次拍了照片,希望林知易能够和她一起在漫天繁星的夏夜畅游在这里,观赏滚烫的星河和静谧的大海,而这已经不可能了。
“你是…”开门的女佣不认识林知易,“我是韩胜优的朋友,她在家吗?”
“胜优小姐去参加音乐会了,要晚上才回来,要不你留下联系方式,等她回来,我让她跟你联系。”女佣一脸好感的看着林知易,原本是可以在这里混个脸熟的人。
“不用了,你把这封信交给她吧。”林知易从包里拿出一份干净纯白的信封交给她,转身走出了这片富人区。
“胜优,很少这么喊你,对不起的话真的很没用,说出来只会徒增你的烦恼,很感谢你一路陪我长大,曾经的我让很多人羡慕到求神拜佛也无法企及,我就是那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
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去日本,三个小孩子你、我还有小小的行易,由于喜欢和梅花鹿一起玩,流连忘返的在奈良公园来来往往的追逐嬉戏,结果找不到爸爸妈妈了。
我和行易只知道哭鼻子,而你那时虽然也只有9岁,但多么的淡定从容,为我们擦干眼泪,告诉我们不要哭,找到警察就可以回家了。
你甚至可以在语言不通的情况下和小商贩指手画脚的交流,为我们找到水喝,找到吃的东西,那时的你对我来说真的是神仙姐姐,即使现在你也依然是我的神仙姐姐。
我听过一句话,万物都有裂隙,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的确,照进我生命中的那束光不是你,当我第一次知晓自己的心意时,很难过。
我也不太能接受一个这样的自己,我试过隐藏,可是隐藏的东西从来就不曾消失;同时我也很庆幸,因为他让我有勇气面对,这一切似乎是突如其来,可其实是原本注定的东西,为自己庆幸的同时,也为你庆幸。
你是一束温暖的光芒,亮而不刺眼,溢彩而不潋滟,通透的让人心疼到骨子里,你配得上这世上最美好的、最真挚,含不得一丝瑕疵的爱情。
我会记住那天你在酒店里对我说过的话,对待感情我永远一丝不苟,坚持初心,让你没有机会看轻我,也只有这样才能不负卿、不负情。
一切美好都才开始,我会珍惜如金;前路难行,我会竭尽所能,希望那个足智多谋、冷静克制的小优姐也能早点振作起来,多为我增添些麻烦,让我在成长的过程中多一些荆棘和歧途,不要让我们太轻而易举。”
“哦,今晚下雨人不多,你看想坐在哪里?”何壹为一位风雨无阻的客人办理上机手续。
夏季多暴雨,今夜更是雨疾风大,何壹在这个网咖打工有几年时间了,对这里的一切很熟悉,尤其是夜晚,人不多,即使有人也几乎不聊天,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相比于白天他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过这些天,打游戏、刷题都不能牢牢抓住他的心不放,此间总有间歇性走神。
“欢迎光临。”伴随开门侵入的凉风和潮湿空气让何壹机械性的回答,头也没抬起来,直接伸手取出一张临时账户卡,来人似乎也不着急并没有说话,就等在原地安静地等他。
等手上的事情都办完后,他抬起头时,一张明显消瘦的脸和熟悉的身影跳进了他眼里,冒出些许胡茬的一张帅脸多了几分经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他此刻头脑有点混乱,是应该冲上去抱住林知易还是应该冷静地站在原地,一秒钟后这些问题不待他回答就不攻自破了,他迅速绕过前台,抓住林知易的手腕。
“知易,跟我来。”何壹拉着林知易一口气跑上了二楼自己休息的一件小小隔间,进入房间的一刻,何壹一把搂住林知易,紧紧抱住他。
分开的这几天就像分开了几个世纪,他要好好感觉一下林知易的气息,林知易同时也给了他热烈的回应。
一张窄窄的单人床,感觉到对方和自己隔着裤子布料的攻势,简陋的单人床发出超载的警告,“咯吱”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了一下,如火如荼的行进也放缓了进度条。
“知易,我来。”何壹尽在咫尺的说着,左耳,离心脏最近的距离,心房被吹得颤动,“别动,我来。”不等何壹反应。
一只手动作起来,海啸过后风平浪静,“知易,我去简单冲个澡,收拾一下,然后你也去好好洗个澡睡一觉,有什么话,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