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里是不是一个‘何’字。”林小琴努力辨认着只剩下轮廓的字迹。
“是一个‘何’字,可是前面还有一句话,我刚才脑子就像被大火烧着一样,看过什么东西都像‘阅后即焚’,啥都没记住,怎么办,你们说是不是何壹写得的啊?”韩叮当这会也顾不上保密什么的了,她一心只想知道是不是她心中的人对她表白。
“我看这封信引经据典的,有点像何壹的风格,他平时不也喜欢在人前显摆这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脑子里那点墨水,除了长的好点真看出有什么好,让你这么朝思暮念的……”林小琴赶紧拉了拉杨冰雪的衣服阻止她这张点灯放火的嘴巴。
“这样吧,我去帮你问问,光猜有什么用?”杨冰雪大大咧咧的性格不知怎么和这两位含含蓄蓄的佳人做了朋友。
“那你可别直接问啊,要不是他,叮当可没面子了。”林小琴神神秘秘地提醒杨冰雪。
“知道了,像你似的,脑子里一根筋连弯都不拐一个。”杨冰雪这会比之韩叮当想知道写这封信的人是谁的心思一点不少,真正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决心。
好不容易等到大家吃完饭的时间,何壹悠闲的双手插兜晃悠回来,坐在座位上拿出一本李白诗集,一手转笔,一手翻看,杨冰雪用几秒钟迅速看到的那封情书只剩下那句“高堂明镜悲白发”了,不正是李白的《将进酒》。
“何壹,你最近在研究李白的诗?你喜欢?”杨冰雪问的问题要是她静下心来想想,她自己肯定像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李白的诗,谁不喜欢?你啊?”何壹摇了摇头,一脸生无可恋的的表情,“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没有一首你喜欢的?”何壹滔滔不绝。
“不是,是我想问你……”杨冰雪准备好的用词在何壹这里全都打乱了顺序。
“你想向我表白啊,那不行,及时止损,我早就三生定许了,只可惜‘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感情如覆水,无法回头,请回吧。”何壹故作严肃,看到杨冰雪一脸的窘迫,脸都憋红了,何壹忍不住,“开玩笑的,你问我什么事情?”
“没,没什么。”杨冰雪从来没有这样陷入过被动,她逃跑似的回到韩叮当的座位上,半天没说话。
“怎么样啊?冰雪,你问到了吗?那人是不是何壹?”林小琴迫不及待地问。
“嗯,我只能说,他喜欢李白的诗,我刚才去的时候他正在读,你看这里这句不正是李白的诗吗?”缓了半天的杨冰雪终于恢复了运筹帷幄的样子。“应该是他,他说他早就有喜欢的人了,又没见他身边有女朋友,那就是还没有在一起,如果现在想你表白也说得过去。”
“是吗?你说高一的时候,我的爱心早餐他到底知不知道?”韩叮当心有所想,心里希望并认定何壹能够喜欢自己,早就先入为主的下了定义,这会听到杨冰雪的佐证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在两位闺蜜的陪伴下韩叮当鼓起勇气想向何壹求证一下。
三人如在瑟瑟寒风中抖落的树叶般,拘谨地来到何壹的座位前,何壹一看到三人阵仗,心里打起鼓来,“刚才还是一个人,现在是三个人,我最近好像没招什么桃花啊?这是来兴师问罪了。”
“你们三人确定是来找我的?”何壹回头一看并没有其他人在,林知易难得回寝室,因为今天全校住宿大家查。
“何壹,今天是不是你?”韩叮当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她手揪着衣角,咬紧嘴唇半低着头充满期待地看着何壹。
“我能问问,今天是我什么,能说点主谓宾形式吗?我虽然推理能力还行,但你们这样突如其来,我有点没头绪,给点提示吧?”何壹满头雾水地看着韩叮当。
韩叮当有点着急了,已经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怎样也要问个明白,“这个是你写得吗?”她瑟缩着把一篇氲湿的书信递给何壹。
何壹接过手,看了一下,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我想委婉地表达一下,可是否定没办法让你觉得欣慰,我还是直接说吧‘并不是我,我喜欢的人也不是你’。”
“那……高一的时候送给你的早餐也没见你拒绝过啊,如果不喜欢为什么不拒绝?”韩叮当此刻的失落让她的情绪如决堤的洪水,喜欢了快两年的人,此前一直明灭不清,现在却矢口否认,她一时难以接受。
何壹心里想:“啊,水落石出,难怪后来爱心早餐一直出现在自己的桌子上。”他看到韩叮当有点激动的神情,有点不好直接说出口,“那个,当时以为是给张野的,也就是我同桌,所以他就照单全收了。”
“什么,你这人真是随意啊,把别人的感情不当回事,不懂尊重,你不喜欢就别收啊?还转赠他人。”杨冰雪给别人添乱的本事不小,让韩叮当瞬间崩溃,一个自尊心从未受过如此打击的优秀、美貌绝伦的少女已经泪水涟涟了,她死死咬住下唇,在与放声大哭做最后的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