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只修刀道并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清河聂氏历代家主都是横死,只能证明他们杀孽太重,才招来这般祸事。”魏嬴直言道。
闻言,蓝曦臣不禁默然,他也是赞同魏嬴的。
“话虽如此,但如今已经不是清河聂氏的家事,一旦石堡的危害爆发,恐怕很多人都要受其侵害,还是要尽快处理,省的为祸百姓。”蓝曦臣道。
若非会危害百姓,魏嬴怎么都不会管清河聂氏死活。
不是因为孟瑶对清河聂氏有偏见,而是他不喜清河聂氏行事作风,姑苏蓝氏家风严苛,兰陵金氏奢靡无度,云梦江氏潇洒随性,岐山温氏横行霸道,但都是修剑道,唯有清河聂氏修刀道。
其实刀道和剑道,都是修道,并无太大区分,只是清河聂氏历代家主都沾染极重杀孽,不管是人命还是妖魔,都斩杀太多,说是佩刀戾气和杀气重,但也是强词夺理,持刀人才是主,佩刀只是持刀人手里的一把武器,杀气和戾气都是持刀者本人传染给佩刀的。
但凡清河聂氏嫡系有心,明知杀孽过重的情况下会爆体横死,为何不想办法解决?或者改进修炼之法,将影响降到最低,只要有心,不会做不到。
结果清河聂氏,只是建了一座坟,以凶尸和刀灵相斗,看似从根源解决了问题,实则埋下更深的隐患,甚至还会牵连更多无辜百姓。
因此,魏嬴对清河聂氏处理刀灵的做法,还是有些意见的。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清河聂氏的家事,虽然有可能危害百姓,但这只是我们的推测,没有发生的事,不能拿来做理由,还是看赤锋尊如何解释吧。”魏嬴道。
话题至此结束,魏嬴告辞回了院子,魏婴则被蓝湛提着去了藏书阁抄家规。
这之后几日的听学,魏嬴都没有再去,蓝启仁也没有让人来请魏嬴,只当魏嬴从未来求学。
五日后,赤锋尊聂明玦到了云深不知处。
蓝曦臣没有请魏嬴过去,自己私下问了聂明玦,聂明玦虽然有时候过于在乎是非黑白,但正因为如此,聂明玦不会撒谎,犹豫片刻,还是将石堡的事如实道来。
“明玦兄,石堡隐患极大,你还是要早些处理,以免生出祸事。”蓝曦臣劝道。
聂明玦苦笑,“若是能解决,我祖上也不会建这么一座石堡克制刀灵。”
闻言,蓝曦臣甚是担忧,“此事很快会传到岐山温氏那边,你这石堡不早些处理,恐怕会被岐山温氏拿来做借口攻讦,甚至打压。”
“说来,这件事青云君是如何得知?便是我清河聂氏嫡系子弟,也未必全然知晓其中内情,青云君是从何处知晓?”聂明玦疑惑的道。
蓝曦臣一怔,“这,我也不知,但青云君不是信口雌黄的人。”
“我当然知道青云君为人正派,只是此事事关家族隐秘,按理来说,外人是不会知晓的。”聂明玦拧眉,心中疑问重重。
此言一出,蓝曦臣也甚是不解,“不如,我派人请青云君过来,你们当面谈?”
“也好。”
蓝曦臣令人去请魏嬴,趁着魏嬴没来的空档,聂明玦问及弟弟的功课,蓝曦臣知道聂怀桑认识魏婴后,愈发爱玩儿,但他知道聂明玦严厉,若是知晓恐怕聂怀桑要挨打,便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聂明玦的注意力。
不多会儿,魏嬴来到寒室。
见过礼,聂明玦很直接的问魏嬴是如何得知石堡之事。
魏嬴道,“我曾路过行路岭,听说吃人堡的传闻,便前去探查究竟,发现石堡里镇压着数百的尸骨,供奉着凶戾的刀灵,纵观仙门百家,修刀道最出名的只有清河聂氏,行路岭又是在清河聂氏境内,猜都无需猜,便知是哪家的杰作。”
这番话毫无破绽,聂明玦又素来不喜欢动脑子,魏嬴这么说,他便毫不犹豫的信了。
“原来如此。”
魏嬴取出一本册子放到聂明玦跟前,道,“当日我只是怒急攻心,口不择言,才将石堡的事说了出来,石堡隐秘事关清河聂氏百年声誉,虽说这种抑制刀灵凶戾之气的做法近乎邪魔外道,但我知晓清河聂氏本意并非制造祸端,说来也是我的过失,这本册子是我早年所得,或许能帮聂宗主解决刀灵凶戾之气过重的问题,还请聂宗主收下。”
他不喜欢聂明玦归不喜欢,石堡之事再怎么近乎邪魔外道,也不该由他多管闲事捅出来。
聂明玦愣了愣,拿起册子翻看,片刻后神情复杂的看着魏嬴。
其实这件事不管魏嬴这次捅不捅出来,都是既定的事实,他还真说不上怨怪魏嬴,毕竟做都做了,哪儿有怨别人说出来的道理?
若这种事没错,清河聂氏祖上也不会自从建了这座石堡,便死命的封锁消息,便是清河聂氏内部都甚少人知晓。
本来就是他们家做错了事,就算被人捅出来,也是他们家该受的。
但魏嬴却为了这么件事,给了这本册子,按照册子上写的,他不但能解决石堡的隐患,还能解决他们家修刀道的隐患,这是天大的恩情。
聂明玦再怎么耿直,都没办法心安理得接受这份所谓的赔礼,但更无法拒绝这本册子。
深吸一口气,聂明玦起身,深深的朝魏嬴一礼,“青云君今日之恩,我清河聂氏永世铭记,愿与青云君结永世之好。”
魏嬴闻言怔住。
其实他心里多少对聂明玦还是有些意见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路过清河从未拜访过清河聂氏仙府——不净世。
他这些年夜猎,途径不少地方,便是最有名的岐山不夜天,魏嬴也曾受邀前往,但五大世家唯有不净世,魏嬴没有踏足过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