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没办法了,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
好在皇甫安很赏脸,乖乖地吃了,脸上一点儿勉强也没有。
某某没等到福顺回来,就给他留了一部分饭菜在锅里,灶上添了把火。她一开始以为是内务府那边比较远,或者是那边的人刻意拖延了一会儿,还没当回事。
可是夜色越来越深,眼见月亮就要升上当空了,福顺却还没有回来。某某觉得实在不对劲。
屋内的皇甫安早就没了心情看书,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对一直待在屋外,除了给他送饭没有踏进来一步的某某道:“福顺大约是出事了,夏医女也不必守着我,先回去休息吧。”
某某闻言摇了摇头,她当然不肯走。这种时候是她表忠心的好时机,如果走了恐怕再在西山宫待上几年都不见得能获得皇甫安的信任。
况且,她和福顺虽然认识不久,但却还挺喜欢那个小内监的,总要看看他出了什么事才行啊!
皇甫安还想再劝,前院却突然传来吵嚷声。
某某一个激灵站起身来,正要往前院走,却突然想起身后的皇甫安。只好回过身去,推着轮椅就往前跑。
西山宫的物资少,平时都不敢怎么点灯笼的,每到晚上前院都是黑漆漆一片。然而此刻,前院一派的灯火通明,少有人来往的西山宫第一次涌入了这么多的人。
那是十几个穿着内监服饰的人,为首的看起来像是管事儿的。他冷眼睨着皇甫安两人,敷衍地对他行了个礼。然后挥挥手,身后便出来两个年轻内监,他们还拖着脸色惨白背上一片血污的福顺。
皇甫安立刻冷了眸色,但面上还是一派温和:“林公公,你这是?”
“安王殿下,您宫里的这个小内监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来我们内务府行窃!奴才们知晓您素来心善,不爱惩治下人,但是偷窃内务府的东西是大罪,所以奴才就斗胆帮您处置了这个小内监。”姓林的大内监吩咐人把福顺丢到了皇甫安的面前,嘴上一口一个奴才,但那副嚣张的姿态看得某某有些牙痒痒。
她松开了推着轮椅的手,赶忙去探了福顺鼻息。还好,还有呼吸。某某稍稍松了口气。
皇甫安面色不变:“那真是多谢林公公了,这大晚上的还劳烦林公公一趟,若是没别的事儿了,就请你离开吧!”
林大内监自然早就猜到对方会是这种态度,这些年来他也不是没跑来找过事儿,每次皇甫安都是这样不疼不痒的,让他感觉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
不过这一次他看得出皇甫安动怒了,所以也不大在意对方送客的语气,一甩衣袖,就领着一众人走了。
西山宫很快又归于了平静,黑暗慢慢吞噬了前院,某某感觉福顺的体温也好似随着灯光的消失慢慢降了下去。
“夏医女,麻烦你把福顺扶进我的屋子,我不大方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某某总觉得皇甫安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些古怪。
好在原主的体质不错,福顺又是清瘦的身型。某某略带艰难地把他扶到了皇甫安的床上,然后二话不说先离开了房间。
等她去厨房提了热水过来,就发现皇甫安已经帮着把福顺的衣服脱了下来。那件衣服和血肉黏在了一起,他拿了剪刀剪开还费了一番劲儿才脱下来。
看见某某回来,皇甫安似乎还有些意外,不过他瞧见那桶热水后就收敛了神色:“夏医女,多谢了。”
某某没多说,而是随便找了个盆子兑了水,还拧了条抹布准备给福顺擦身体。
“还是我来吧,夏医女毕竟是个女子。”皇甫安伸手想要接过来。
某某一抬手避开了:“我先是医者才是女子,更何况我来不是更方便吗?王爷难道真的想因为自己没有证据的怀疑,就耽误福顺的性命吗?”
这是某某第一次这么直白地说出皇甫安的戒备,对方漂亮的双眸望向她,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福顺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声“疼”,才让皇甫安缴械投降。
“那就,麻烦夏医女了。”皇甫安似轻叹般道。
原身毕竟当了这么多年医女,某某凭着她的记忆很快清理好了伤口。但是她发现了一个更大的问题,福顺的伤口一直在流血,根本止不住。
看样子,林公公那群人应该是用涂了药的鞭子打的福顺。虽说只是皮外伤,但是在医疗条件如此一般的卫国,再加上福顺身体素质不是很好的情况下,如果一直流血还找不到伤妖,恐怕他根本撑不了多久。
“王爷,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血再不止住,福顺真的会死的!”某某回过头去,那人就坐在不远处,一盏昏黄的灯根本照不亮他的面孔。
他好似蒙了尘的珠玉,半边连脸在了黑暗中。有那么一瞬间,某某觉得自己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凶兽一般危险的气息。
“夏医女,可能要再麻烦你一件事了。”皇甫安抬起头来,“能请你,去昭阳殿同皇上带句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