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方天亮聊着天,吃着炒豆喝着茶,天南地北相谈甚欢。
方天亮的妻子方梅氏三十左右,对‘小神医’十分好奇,也凑过来坐着,不停打量着王越洋,心里暗暗称赞好个伶俐的小孩。
“方大哥,这屯堡里好像不怎么富裕啊,我一路遇见的人都穿补丁衣,面带饥色。”王越洋说道。
“小少爷,这屯里都是军户后代,军户的子孙都是世袭为军户,到哪屯戍,妻小都必须跟着,几代人后就有了大量的家属,可土地就那么多。盔甲衣物、办差打仗也都要自家出钱,唉!还有徭役,我们也不免除。
我们屯堡还算好一点,张大哥不侵占士兵的田地,自己还掏银子买粮分给大伙。我家人口不多还过得去,有的家实在没有办法,为了口吃的,让自己老婆做那个……”方天亮咬着牙,头上青筋直跳,拳头握得紧紧,愤怒无比地说着。
“莫生气莫生气,会好的会好的……”方梅氏抚摸着方天亮的手安慰着。
这是一群忠义之士,忠心守护着大明的疆土,牢记自己的使命,严格遵守大明的律例,可活得比狗都不如!他们不明白为何会这样。
明朝军户地位很低,甚至低于民户,但军户是国家重要兵源之一,因此明朝对军户控制十分严格,一般的军户必须终身服役。
“方大哥想不想天天吃鸡啊?”王越洋见有些沉闷,便开着玩笑说。
“哈哈,天天有鸡吃?那谁不想啊!”方梅氏接口道。
由于随时可能发生战斗,屯堡的妇女都不缠脚,丈夫儿子外出作战,田间耕作便都落在她们身上。
“想吃就好,嫂子,我买了些蛋,准备孵小鸡来养,你们找些人帮我,哦,先找最穷、最需要帮助的妇人,做那种事也是无奈,不能瞧不起她们……以后咱们天天吃鸡,吃得见到鸡就烦可好?哈哈哈。”王越洋调侃说。
“有这等好事?……”方天亮不信,吃鸡会吃得见到鸡就烦,做梦吧!
方天亮不信,王越洋也没多解释,只淡淡说道:“明天开始,方大哥你找地方,屯堡附近靠水的荒地,五到十亩左右,把屯堡的匠户都叫上,张大哥拨给我,我还没用过他们嘞,那个……把明贤也叫上,嫂子去找长工,揭不开锅的优先,十到二十人左右,多了也没关系,先每人每日五斤粮食,先养鸡,以后再养鸭和鱼。”说罢起身告辞。
“我送送你,小少爷。”方天亮趿拉着草拖鞋披着衣服,一把将王越洋抱起走出家门,一直送到程郎中家里。
屋里桌上摆放着程贵燕炒的韭菜鸡蛋、苦蒜拌折耳根,还有张明贤带来的蒜苗小河虾和蒜薹炒肉。
张明贤正在看画好的图纸,见王越洋回来,邪笑着说:“王帅,你人长得帅,可这字就……啧啧,要不你拜我为师吧,我教你写字?”
程贵燕端着四碗米饭放到桌上,冲王越洋甜甜一笑,转身去唤程郎中吃饭。
王越洋用不屑的眼神看看张明贤问:“拜你为师学写字?每日多少钱啊?”
“看你长得乖巧伶俐,就不收你束脩了,来行拜师礼吧!”张明贤正正冠,掸掸衣衫坐的规规矩矩,严肃地说。
“切!我是问你,每日给我多少钱,脑残……你这理解能力还真是堪忧,唉!以后在外别说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