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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具身体身上不止有鞭伤,之前在白府时遭受了惨无人道的虐待,9岁的孩子,身高只有6岁孩子的大小,可想而知这具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
再加上之前失血过多,若不是她的意志在撑着这副残破的身子,只怕早就去投胎了。
白子卿醒后在床上修养了半个月之久,身上的伤都结疤了才勉强能下地。
一步一步走出清秋的房间,外面刺目的阳光照着她的眼睛微微眯起。
她用手捂着眼睛,然后慢慢的放开一点点,来适应许久不见的阳光。
等双眼完全适应的时候,她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院子里的树,再看向因风而舞动的叶子。
感受着风在她的周围吹动着她的发丝,她迈出了一步,怔怔的立在原地,半响后又迈出了一步。
心脏飞快的跳动着,‘咚咚咚’的声音仿佛要跳出胸口似的。
她伸手抚摸着心脏的位置,眼前一切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恍如做梦,简直太不真实了。
从醒来开始,在白府所遭遇的一切,包括来到无极门昏迷了半个月,躺了半个月,她所处的环境以及身体的虚弱,让她无暇去留意这具身体的情况。
她不在意这满身的伤痕,也不在意这具身体的瘦弱,当她发现这具身体双腿健全时,嘴角开始慢慢上扬,一双眼眸也变得生动明亮起来。
她咧嘴无声的笑着,不管是真是假,既然有这个梦的存在,那么就当做这是老天给她的一次补偿吧!
没有人会理解她此刻的激动,只有她自己明白……
白子卿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却是无声的笑着,她在院子里来回走着,如同初学走路的稚童,新奇中带着一丝痴傻。
清秋端着药碗走来,看到这副场景,微微愣住。
这一个多月的相处下来,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有见她笑过,满身的伤痕也没有让她表现出太大的情绪来,总是一副冷漠的表情。
他还以为她不会笑呢……
清秋黑眸闪了闪,开口喊她:“该喝药了。”
白子卿的表情顿时一僵,立刻收起了所有的情绪,走过来端起药碗一口干了。
喝药她从来都是这么的潇洒!
清秋笑了,一双大白牙尤其亮眼:“不苦吗?”
他可是加了很多倍的黄连呢,这家伙怎么还是面无表情?
“不苦……”假的。
“真的不苦?”
“真的……”
“唔,你好好休息,我再去研究一下你的药方……”说完,清秋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转身离开。
白子卿盯着他的离去的背影,嘴里苦涩的味道蔓延,令她皱起了眉头,前世她喝过很多药,从来没有哪一副要能让她苦得终身难忘。
在园子里一坐就是一整天,白子卿实在太迷恋现在的感觉了,好的不得了。
她不愿再呆在屋子里,如同尸体般死气沉沉。
太阳渐渐的落山了,天一点一点的变黑了,晚风吹过,有点凉爽。
白子卿仰面享受风带来的冷冽,不想进屋。
“我从来不知道,院子里的风景这么吸引人吗?”身后传来少年独特悦耳的嗓音。
白子卿的思绪被啦了回来,红唇微启:“是很不错!”
清秋看着眼前已经泛黄并且毫无美感的树叶,有些无语,伸手将药碗递过去:“喝药!”
白子卿接过碗,一闭眼,咬牙干了。
比白天的药更苦了!
清秋眨了眨眼眸,看着空了的碗:“不……苦吗?”
难得的,白子卿冲他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不苦!”
接过碗,清秋有点失落的转身离去,隐约能听到他呢喃着:“又失败了……”
身后的白子卿脸上表情皱成了一团,像小狗似的,吐出舌头来缓解嘴里的苦味。
这辈子她都忘不了他和他的药,会令人苦涩的男人。
“对了……”清秋突然停了下来,没有回头:“明天门主要正式把你介绍给门派的人,你要做好准备。”说完,不等她回话就离开了。
白子卿低眸思考着,嘴里的苦涩味依旧,她正在适应那种苦味。
从她醒来就没有再见过那个老头,而她也一直在这个院子里没有走出去过,清秋不提起的话,她快要认为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了。
她不是傻子,绝不会认为这里那么简单。
她今天刚下地走路,那老头就要见她,也不知到底是龙潭还是虎穴……
白子卿本性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以前的她被现实硬生生逼成了天天哀怨的样子,骨子里她却十分厌恶那种性子。
同时,也深深的厌恶那时的自己。
在这个世界的‘梦里’,她是无牵无挂的,这一世,无论是真是假,她绝对不会在做那样的人!
所以,此时此刻白子卿抛开所有的思绪,继续闭上眼感受周围的一切。
要问她到底在感受什么?无人知道!
那是独属于她的短暂快乐。
反正她迷恋此刻的一切,趁现在还没有失去兴趣的时候,她得多享受一会。
且行且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