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面面相觑，场面有一瞬的尴尬，看向金小八的眼神里，都带了点同情，上回和楚肆吵架没有吵赢人家，这回擅长的击鞠也没能敌过楚肆，不仅如此，还得应赌约做个小随从。

一位是大理寺卿的儿子，一位是最低贱的商户之子。

要一大理寺卿的儿子给一位商户之子做小随从……

某些一直致力于做狗腿的学子，暗叹总算找着机会拍马屁了，赶紧道：“楚学子，这不过是一场小切磋，不至于真让金衙内做随从吧。”

“是啊，同窗之间的小比试而已，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瞧你们说得，楚学子还不至于那么小气，当然不会让衙内做随从了。”

一旁段序却不顾萧鹤阻拦，出声道：“诸位饱读诗书多年，岂会不知，言必信，行必果！本来就是早前就说好的事，怎么能出尔反尔？”

闻言，那些人齐刷刷地扭头看向段序，之前率先开口的学子道：“那你知道，爱出者爱返，福往者福来吗？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为了点小事就苦苦相逼？”

“你……”

那人继续道：“本来就是，那么小气做什么？”

段序向来不会与人争辩，脸色涨红，还要说些什么，却感觉到肩膀一沉，葛胜雪笑眯眯地站出来道：“看给你们这群人大方的，一言既出，金玉不移，我大邺人向来知诚信守诺言，像你们这样教人出尔反尔的，究竟师出何门昂？”

那几人瞬间哑口无言。一是葛胜雪是师哥，不得以下犯上，二是，葛胜雪所说的，的确让他们无法辩驳。

楚肆听到他们的对话，与葛胜雪对视一笑，随即移开了目光。

金小八离得远，并没有听见那些人说的什么。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滑落颈间，他微喘着气，怒瞪着楚肆，“比试就比试，你一直耍我玩是什么意思？”

旁人兴许看不出来，但是他知道，球场上，看似是二人胶着击鞠，实则却是楚肆故意吊着他玩。

楚肆眨眨眼，手中的球杆斜指着地面，“哪有的事，刚刚控马费了不少体力，我身子不好，你总不能不让我稍稍休息下吧？”

这话说着更加侮辱人，金小八的脸色陡然变了，指着楚肆，“你简直……你你，你过来干嘛？”

璀璨的阳光下，楚肆双眸如星，打马从金小八身旁路过，不轻不重道：“放尊重点，小随从。”

金小八脸色瞬间铁青，手中的球杆差点要砸过去。

偏偏楚肆还火上浇油，回过头，朝他一笑，“小随从，还不赶紧跟着主子？”

金小八捏紧拳头，面上骚的慌，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将人揍一顿。他原以为自己可以赢过楚肆，谁知道，谁知道……

算了！不就是随从吗！他倒要看看，楚肆这个无赖，到底有没有那个福气让他服侍！

之后的时间就是让其他学子试着骑马，杨司业大概一看，心中大概也有了人选。

楚肆等人回到屋舍，应楚阳便迎了上来，然而却被眼前这诡异的组合弄得一愣。

一屋舍人，竟然头一次聚全出现。

只不过，金小八的脸色，真是隔老远都能看出来铁青一片。不用想，铁定是与楚肆有关。

楚肆一屁股坐在垫上，扭动了下颈部，见金小八一言不发的就要往自己屋里走去，敲了敲桌子，叫住了他，“金衙内，咱俩的赌约忘了是吧？”

金小八身子一僵，十分屈辱的看着她，尽量压制住自己的情绪，“有事吗？”

楚肆道：“当然，刚打完马球回来，口渴。”

“你要让我给你倒茶？？”金小八看桌上已经备好茶水，气道：“水就在你旁边，自己没手不会倒吗？”

楚肆笑道：“哎，打了好久的马球，手酸，提不动。”

“你！……”金小八看向季言之，似乎期盼他能说些什么。

季言之看了他一眼，回以一爱莫能助的眼神。他比金小八更加看重承诺，所以这件事，他并不会帮金小八。

金小八又岂会不知道他的性情，心中那一点希望，瞬间破灭。

他面如死灰的走过去，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水，砰的一声，重重将茶壶放在桌上。

楚肆不以为然，拿起茶盏喝了一口，悠悠地道：“嗯~真香~”

金小八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气吐血了。

应楚阳瞠目，“他们这是……”

段序小声的给应楚阳概括了一下今日发生的事。

听完后，应楚阳一脸果不其然的表情。目光看向金小八时，难得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这孩子怕是不知道，楚肆的击鞠技术，从十岁起，都是与建淮驻军军队一起常年培养起来的。

应楚阳回忆了一下过去，这才惊觉他们不知不觉已经离家数日，这骤然想起，还真让人有点想念建淮。

他看向一直在故意惹恼金小八的楚肆，见她言笑晏晏，自己唇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