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颂扶起他,“不必客气,你是我知己之子,我理应帮你。只不过,你今后一定要好生隐瞒住自己的身份,切莫让其他人知晓。”
“好。”
包颂又多叮嘱了几句,惊喜之后,又是无限的担忧,说着说着,他忍不住责备起楚肆,“你说你,你好好瞒着自己身份就是了,怎么还能告诉我呢?万一我不是可信之人怎么办?那你岂不是危险了?你简直是太莽撞了你!”
楚肆:“……对不起?”
包颂气得拍了她的肩膀,“什么对不起,记住了,日后千万别再跟别人说你的身份了,太危险了。”
楚肆:“是。”
包颂叹了口气,“好了,你先回去吧,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多跟我商量。”
楚肆合手作揖,“是。”
楚肆回去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刚推开门,就看见应楚阳坐在蒲团上打坐,也不知在她房里坐了多久。
楚肆放下书,问道:“你在等我吗?”
应楚阳睁开眼睛,上下打量着楚肆,“你怎么待在包颂的房里那么久?”
之前他一路跟着楚肆,后来见她进到包颂房里,想了想,最后还是打算去楚肆房里等她回来。
楚肆默了默,一屁股坐在榻上,缓道:“我跟他说了我们的事。”
“什么?”应楚阳惊呼一声,直接站了起来,“你和他说了什么?”
楚肆看着他:“就说了我们是从温县来的,还有在楚州发生的事。”
“你在跟我说笑吗?”应楚阳死死地盯着她,道:“你就不怕惹来杀身之祸吗?”
楚肆:“包先生是可信之人。”
应楚阳呵了一声,“你才认识他多久?就知道是可信之人了?”
楚肆道:“我曾偶尔听到我爹提起他,虽然从没说过姓名,但根据只字片语中猜测,包先生就是我爹口中提到过的知己。”
气氛凝固了一会。
应楚阳皱眉,“楚叔还认识包颂?”
楚肆点点头。
应楚阳沉默了一下,“那你们说什么了?”
楚肆笑了笑:“说了太多,喔,还有一事,你今晚不用去藏书楼了。”
应楚阳抬眸看她,“他要帮你拿案牍?”
楚肆点点头,“有他相助,我们还能省点事。”
“……随你。”应楚阳沉声道:“说起来,你是要谁的案牍?”
楚肆笑说:“我爹的呗。”
“什么?”应楚阳惊道:“楚叔还在这上过学?”
“是啊。”
应楚阳将这惊人的消息消化了好一会,才继续问道:“那你要楚叔的案牍做什么?楚叔的身份又是……”
楚肆耸了耸肩,“我爹身份暂时不清楚,等找到我爹的案牍,我先了解一番,然后再烧给我娘,我娘临死前都不知道我爹的真实身份,烧给她,让她解解惑,下辈子好找我爹麻烦。”
一说到楚肆的娘亲,应楚阳心里也是难受了一下。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楚肆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亲人的逝去,让所有安慰的话都无法宣之于口。
应楚阳走后,楚肆躺回床上,闭着眼睛将今日的谈话重新回想了一遍。
其实在与包先生聊前,她对她爹是楚询的把握只有七八分,直到包先生说她与楚询长得十分相像,加上她先前所得的线索,再与今日相结合,才确定,楚询百分百就是她爹原先的身份。
牛啊,楚老头竟然还干过谋反这么大的事。
原来,张乌所说的那个卧虎藏龙之辈,说得就是她爹??
再仔细想想,楚肆又觉得不应该。若是张乌等人知道,比起偷偷屠杀温县,倒不如直接将楚询的身份宣告于世,一个然后再派兵捉拿,怎么样都比偷偷屠杀要来得简单得多。
所以,她爹或许不是那位卧虎藏龙之辈。
那,究竟应该是谁?
然而还没继续深入细想,楚肆却被门外的动静引起了注意。
楚肆起身下床,走出房内,就见萧鹤和段序正兴冲冲地商量着什么。
见楚肆过来,段序脸上掩不住的笑意,“楚兄,好消息,咱们半个月后要举行击鞠比赛!”
击蹴,也就是俗说的马球,原先只是在王族贵族中盛行,后来渐渐也流行到民间。
而段序他们之所以那么兴奋,是因为击鞠比赛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
若是打得好,还有可能和国子学的人一较高下。
而他们作为未来的国之栋梁,圣上也一定会前去观赏。
楚肆内心毫无波澜:“……”
只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