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摇了摇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夏侯元龙自比卫霍，丞相不怕冷了他的心么？”

“将者，刀兵也。越是好刀，就越要多加砥砺。”

程昱撇了撇嘴。

相从多年，他已经算是世上最了解曹操的几人之一，怎么可能信这种话。

曹操感觉到了他的情绪，回头斜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卷了卷袖子。

“哼！今早我一觉醒来，发现房里就多了个女人。一问之下，竟是刘景升的遗孀，就是这竖子搞出来的事！现在刘琮成了我的干儿子了！”

程昱心说，你那点毛病谁不知道。

今早才发现，昨晚不知情？你梦里还好杀人呢，呵呵。

但面上还得装做一惊，“当真？”

“自然当真！你说这个小竖子，他的胆子现在就这么大，将来还了得么！”

程昱拈须想了想，随即又笑了起来。

“恭喜丞相！贺喜丞相！”

“你还笑，这是什么好事吗？留下这母子，迟早生事端。”

程昱又摇头：“丞相多虑了。景升才亡一日，荆州即行易主，刘琮无勇无谋无望，杀之何益？留下他，倒可以给孙权张鲁刘璋辈做个表率，无非也就是效秦朗、何晏例嘛。”

曹操眉毛挑了挑，这才微微点头。

曹魏爱人妻，建安风骨，这号子不是白喊的。

曹操纳秦宜禄之妻杜氏，养其子秦朗。

纳何咸之妻尹氏，养其子何晏。何咸没什么名气，但何咸他爹是故大将军何进。

像这个年头，谁还没个干儿子呢？

董卓刘备那样的都有，况曹丞相乎。

问题根本不在这。

曹操叹了口气又问：“仲德，你说元龙此子，可用吗？”

程昱想了想，“元龙的武艺是不用说了，他用兵……好险行奇谋，若是用好了，当天下辟易的一柄宝剑。”

这些谋士都有个毛病，说话喜欢暗藏机锋。

用好了天下辟易，用不好呢？那就是太阿倒悬。

曹老板很不高兴：“我没问你用好用不好，我问的是可不可用！”

程昱又想了想，“他还年轻，行事固然有些……出格。可是丞相，这也正是他锋锐之处。再者，他姓夏侯啊。”

曹操抓了抓胡子，“这个竖子，有时精明的可怕，有时糊涂的离奇。荆州这些小动作不谈，昨晚他竟当着我的面，说子桓当立。我真想砍下他那颗脑袋，看看装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听了这话，程昱都只能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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