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清的街道上,两名身着黑袍的男子站在米铺前轻敲木门,里面的人开门之后领着他们进了暗室。
窄小的空间里只摆放了一个方形木桌,黑衣女子背靠墙边坐于地面。她双眼紧闭,右手紧紧按着左手臂,血水慢慢从指缝中流出。
听得轻稳而有律的脚步声,她慢慢睁眼。
推门的咯吱声响起,两黑袍男子进入房中,掀掉连袍帽。
淡淡月光穿过窗户印在她身上,其中一男子满腔怒火盯着。
木桌上的蜡烛被点亮,屋内一切豁然清晰。
“打算如何处置我?”她抬起脸庞,眼眶盈盈泪水,即委屈又倔强。
愤怒男子走近蹲下,与她平视,“是谁给你的胆子,竟敢伤害我身边的人?”
“她、她会是你的软肋,要想成大事必须除之。”望着眼前熟悉的面孔却陌生的眼神,她心底泛起一丝丝恐惧。
“荒谬!难道我堂堂曦国世子会保不住一个女子?从今往后,不许再接近她、伤害她,否则……”停顿一下,“别怪我心狠手辣。”
“我们相识十三载,竟不如你与她一日情深。”压抑多年的情感在心中汹涌翻滚,此时此刻,她对他钟情的那位女子极为嫉妒。
他无奈闭眼,默默悲叹了一声,“澜馨,你的恩情我无以为报,却非男女之情,若肯放下执念,今后必定衣食无忧。”
“凭什么?”她捂伤口的手拍在地上,挺直腰板,“为了你的大业我不惜以容色取悦讨厌的人,更是一身伤痕,真的一点点情意都不曾有吗?”
眼光微聚,脸上有些不耐烦的意思,他站起身,“安心养伤吧。”
又转头对身旁男子说道:“无令不准放出,更不准任何人靠近。”
她抹干泪痕,语气冰凉,“莫辰羽!”
他脚步停顿一下,盖上连袍帽离去。
漆黑道路上,两道黑影并肩移动着。
“世子,澜馨毕竟跟了您多年。”
“若不是她自作主张,安儿不会受伤,更不会失忆。再者,对我下毒致使慕容赵氏两家联姻之事,亦不予以追究。关禁闭已是最轻微的惩罚,莫要再求情。”
“……”
日上三竿,两名婢女捧着洗漱用品进到屋内。
梳妆台前坐着的女子匆忙接过旁边婢女的茶杯,含一口盐水吐于痰盆中,后取长布擦拭唇。
“香儿,你们怎么不早些唤醒我?”她微侧头问。
正帮她梳头的小姑娘及时止住动作,这才没有拉伤。“小姐你昨晚等姑爷等得夜深才歇下,香儿不忍,斗胆延迟了。”
又接过冒着白烟、摸着暖呼呼的长面巾,在脸上轻轻按擦。完毕,递给婢女。“我明白你的好意,可今日确与秀兰姐姐有约,若误了时辰,会令她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