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景逸等谢继宁的讲解等不到, 等到的是无数的案子,卷宗,饶是文景逸打小就见多识广,听过不少的贪官污吏的案子, 还是为马赵二人犯下的罪行咂舌。
“这些人是将我听说过的没有听说过的罪都犯下了, 这样的人, 万死难辞其咎。”
谢继宁道:“宁州的根基都被他们掏空了, 我没有到宁州之前,万岁爷就已经和我说的宁州的乱象,等我到这里才知道, 只有我不敢想的,没有他们不敢做的。”
文景逸后怕的说道:“你当时单枪匹马,实在危险。”
“危险是有的, 但是也还好,我都做好准备的, 带上不少侍卫来的,有他们在, 我的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另外一点就是,这宁州虽然有只手遮天的马赵二人,也有不少的有热血, 有良知的官吏, 有他们帮助, 我才顺利的完成。”
“你总是这样冷静, 对很多事情都是游刃有余的。”
“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事情是人力所不能极的, 很多事情我都是无能为力,就像被马永生一伙人抓去煮盐的这些百姓,他们都伤病在身, 太过劳累,以后都会短寿,我作为父母官,却没有办法改变。”
说起这些来,文景逸同样心有戚戚焉,他手里拿着的正是宁德县的四个盐场的百姓的登记,这些救出来的登记册记录的就有这么多。
还有很多累死病死,然后被船随意拉走,丢到深海里面的,有多少人,盐场的管事们都已经记不清楚了。
一时之间,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忽然听到韩文爵的声音传来,因为屋子里面太安静,显得很清晰。
“景逸大哥,谢大人,你管管这些人,我审问犯人,动手一下他们都说不对,不能这样,还说是你说的。”
韩文爵一年怒气的走进来,后面跟着陈主簿还有韩文爵家的师爷,两人都是一脸无奈。
“怎么回事儿,这几天不是好好的吗?”
谢继宁好奇的问道,陈主簿小声的说道:“通判大人审问直接就让犯人招供,不招就打,还亲自动手。”
“然后呢!”
韩文爵这样直接的动刑虽然有些严厉,但是也是有效果的。
谢继宁审问人的时候不喜欢动刑,但是这个时代,动用刑法是比较常见,比较有效果的方法。
谢继宁的温和的反而很耽误时间,在证据充足的情况下,谢继宁也会用刑,所以韩文爵动刑,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
陈主簿苦着脸说道:“前几天审问的人都是大人将相关的案子还有问题都规整出来的了,今天的案子是新的,审问的马永生的亲家秦家,都是些老弱病残,男丁是读书的,他们涉案颇深,韩大人差点把人打死了。”
陈主簿没说出来的是,韩文爵今天去审问,只知道让人招供,但是招供什么都不问。
秦家人招供了,但是那些都是已经有证据,已经招供的,陈主簿简直和情况和韩文爵一说,韩文爵只知道说人招供的不对,但是想别人招供什么又说不上来,几次三番,重复下,韩文爵就发火了,自己动手起来。
韩文爵哽着脖子说道:“这秦家人也太不经打了,我都只是轻轻使力,他们两个就来劝我,不到动手,要慢慢审问。”
韩文爵的师爷范桓轻轻的说道:“少爷你力能举鼎,这秦家人如何是你的对手,这审问要慢慢来,有方法和技巧的,国公爷特地嘱咐了,让你和谢大人好好学学。”
谢继宁无奈的站起身来,拿起卷宗给韩文爵仔细讲解,如何看资料,如何提炼有效信息。
“审问,审问,既是审,也是问,咱们审问犯人之前,要知道自己是想问什么,要将相关的问题提炼出来,不然直接动刑,犯人都是懵的。”
“审问是有技巧的,既要问出东西,也要对这些证词有基本的判断能力,万一犯人撒谎,或者还有一种很特殊的情况,犯人没有撒谎,但是他知道的就是错的,这些都需要细细的分辨。”
“……”
谢继宁一边做整理一边教导,还给韩文爵留下作业,让韩文爵坐下来完成。
几天下来,韩文爵越来越不耐烦,范桓是韩国公的幕僚,韩文爵出门做官,韩家上下都不放心,特意安排范桓陪着来,对韩文爵的性格很清楚,见此赶紧劝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