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他们都怎么样了?”有人问。
罗连山抬起头看了一眼,仔细认了认,是自己家的六叔。
“六叔你自己看吧,我数了一下,有十七条。”罗连山的烟斗朝旁边一指。
六叔走过去看了一眼,杀猪般的叫了起来:“死了,都死了,玉昆,你把他们都杀死了!完了完了,这回大祸了!”
所有的人都跑过去看了一眼,一下子看到这么多的死人,大家都觉得很新奇,一些胆子大的还一一辨认,谁谁谁是谁谁谁。看完之后,全部用景仰的目光看着罗连山,什么是杀人高手,这就是杀人高手。施雄这伙人,在村里不可一世,哪家的大姑娘小媳妇没有被他们摸过,哪家的男人没有被他们欺负过,几年来,一些半大的小子长大后,才开始参与他们之中,成为群联堂的外围人员。
施雄和他的小兄弟们,紧紧抱成一个团体,对下黄村的所有人都很敌意,防范很严,只有对黄玉乾另眼相看。下黄村的人,也曾与他们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斗争,却以失败而告终。当年的族长,罗连山的小叔黄连举因为跟他们说理,竟然被他们活活说死。他们派出五个人跟黄连举轮流说理,不准黄连举睡觉,不准打盹,不准喝水,四天下来,被活活弄死。死后才发现,整个人都落了形,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连抬丧的人都说,从来没有抬过这么轻的人。事后,施雄告诉下黄村的人,自己是斯文人,最爱说理也最会说理,谁如果想说理,就只管来,熬得住三天就说四天,熬得住五天就说八天,一定要把道理说通说透。
看着倒在地上身上五六个大口子的施雄,大家都有轻松解气的感觉,六叔说:“玉震,你带几个人回家,把家里的猪杀了,庆贺一下。”
六叔的儿子黄玉震答应了一声,招呼了几个人,转身就走。
罗连山叫了一声:“六叔且慢!杀了这么多的人,官府不会善罢干休,村里的人就不要卷进来了。玉震老弟,你带几个人去增城县衙报案,就说我回来复仇,把施雄一伙杀了十七人,已经被下黄村拿住,请捕头过来带人。”
“这怎么行!”六叔大叫道:“你做了好事,怎么能让你去坐牢。”
“六叔这话说错了!杀人总是不对的,总要有人负责,这个责任我去负,你们如果有心,别让我在牢里饿饭就行。”罗连山笑着说:“杀人是大祸,村里面的人就没有必要牵进去了。”
“行!玉昆说得没有错。”六叔黄连成说:“但是玉昆有万夫莫当之勇,我们只能智取,不能力擒。所以先假意设宴,把你灌醉后,才能活捉的你,所以猪还是要杀的。”
“老六,杀猪时间太长,还是杀几个鸡鸭算了,准备十只鸡,十只鸭,我那张鱼塘里还有二三十斤鱼养在网里,弄上个五六桌的庆功宴足够了。”远房一个族叔说:“我们这一房一家一只鸡,长房一家一只鸭,快点回去弄,弄完集中到祠堂,喝好后再去报官。”
罗连山大笑,连说可以,让他们去屋里,把醉倒在地的黄玉乾和罗三猫背走,再把自己买回来的东西一起挑到祠堂。
玉字辈的罗连山排名算是比较靠前,连字辈的四五十岁左右,正是村里说话算数的人,再往下一辈年纪还轻,因此,陪着罗连山说话的主要是几个叔辈的人,六叔黄连成在七叔过世后,被大家推为族长,却也是个憋屈的族长,凡事被施雄压一头,今天晚上,总算是扬眉吐气了。玉字辈的正是做事的年纪,挑担子的挑担子,背人的背人,跑回去杀鸡宰鸭的一道烟不见了踪影。
不一会,就回到了祠堂。
六叔问了一句:“玉昆你不想回去看一看吗?”
罗连山说:“肯定要去的,地是我的,房是我的,这些都是祖上留下来的东西,不可能让一些不相干的人霸去。”
六叔沉默了一下,对罗连山说:“那个女人怎么处理?”
罗连山说:“这种女人,杀一百次也不嫌多,但是她毕竟是香草的娘,就留她一条命吧,开礼堂,请祖宗,下休书,把她赶出村去。”
六步看了一眼罗连山,点点头,能够区别对待,有理有节,也算是不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