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章 生死时速

出了丰塘，没有多远就进了山，石达开乘坐的马车速度慢了下来，从奔跑变成了小碎步，山道弯弯，又坑洼不平，与灵山境内，大不一样。

出三岔不远，他们就看到呆在树林边的一伙人，或坐或卧，没有一个有正形，只有一点是统一的，那就是这些人的**都不是拖在脑后，而是用黑布缠在头顶。脑袋后面没有那条**，虽然方便做事，但是在看惯了有**的石达开看来，空落落的，有点碍眼。

“这是天地会的一个方。”冯玉娘低声说：“一个方是十个人，十方一舵，一百人，灵山真正登记入策的香众只有六十多人，不够一个舵，把家人凑上才勉强够。有时候看上去有数百人，其实绝大多数都是好事想捡便宜的普通老百姓。刚才看到这一伙，有二十来人，估计真正属于正式香众的只有五六个。一般一个县为一舵，灵山舵的舵主就是区区本人。桂南为一道，广西为一香。我们灵山属于粤西道，广东的香主就是罗大纲。”

石达开这才明白，天地会还真的是一个结构严谨的组织，或者假以时日，他们还真会从癣疥之患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康熙年到现在，已经两百来年，一个能够生存两百年的组织，必定有其存活的方式，不会仅仅通过抢掠就能持续长长两百年。不知道对于这一点，自己这个枕边人知道多少。

“这个方众的目标应该就是大小光头，我们要尽量快的到达横州那阳，在水门码头等着大小光头，如果大小光头能够在规定的时间里把我们的东西送到横州那阳，就算一切顺利，如果不能顺利到达，大小光头，就有麻烦了。”冯玉娘说。

“那怎么办？”石达开问。

“凉拌！”冯玉娘笑道：“这些人应该知道我定下来的规矩，如果欺负大小光头，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呵呵呵呵，吹牛了吧！”石达开笑道：“如果我们能够对付得了他们，还会这样灰溜溜的跑出灵山。”

“跟你在一起，我当然只能灰溜溜跑，如果我换一个身份，成了灵山分舵的镖把子，我就有大量的手法对付他们，你信不信？”冯玉娘柳眉一扬。

“信你，我的镖把子大人。”石达开不能大声说话，憋得一脸不爽。

车外的路越来越弯，一会上坡一会下坡，有几个地段坡度很大，马拉得有点吃力，马车走得很慢，山上的树林越来越密，四下里没有人烟，真是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的好地方。

马车转过一道弯，在驿道上，横着一根原木，把道路死死挡住。只听赶车人在车上站直身子，高声叫道：“皇帝岭雷家途经贵宝地，请借路通行。”

没有人答应，只听赶车人又是一声大喝：“皇帝岭雷家借路通行！”

还是没有人答应，赶车人从身上拿出一把制钱，估计有二三十个，望空中一撒，又是一句：“既然无人应声，就是山神倒树，雷家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望山神笑纳。”

从车上拿出一条带勾子的绳索，勾在树梢上，让马往后退，不几步就拖出了一个空隙，收好绳索后，车子从空隙中通过。

“是天灾还是人祸？”石达开好奇的问冯玉娘，这次，他没有压低嗓子，用正常的声量问。

“是人祸。”冯玉娘低声回答。

“何以见得？”石达开再问。

“这还不简单！”冯玉娘没有回答，前面的赶车人回答说：“天灾倒树，树会连着根，就算滑出一段路，断树的位置也不会这么整齐。”

“原来如此！”石达开恍然大悟，再问道：“是什么人干的？”

“不是天地会。”赶车人说：“是山边的毛贼，听过我们雷家的名声，不愿意招惹我们，也不愿意出头露面，只能装聋。”

“哦，谢谢雷家了！”石达开对赶车人说。转回头低声问冯玉娘：“雷家的名声很大吗？”

“还可以。”冯玉娘说：“可以用来吓唬一些没有根基的小贼。如果是天地会办事，雷家也只有在旁边站着看的份，我用雷家的车，只是为了用雷家的名声赶走一些毛贼而已。”

走了一段时间，马车眼看就要走出山区，赶车人说，这里就是封门岭，出了封门岭，前面十五里就到那阳镇，基本上不会再有强人出没。

这时，只见两骑快马从车子边飞驰而过。经过马车时，马上的人很认真的看了马车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