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珧的CPU直接当机了,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他的三观。阿注趾高气昂的摆出这幅跋扈样子,竟然是在求她包养他!
“你有病是吧?让臭烘烘的尸体夹着我跑了半天,搞得我像堆不可回收垃圾,还包养你,你凭什么啊!”
“外面的人真是忘恩负义,我叛了那心黑手狠的有钱老板,大老远救你回来,你还不思报恩呀?!哦对了,你是忘不了那个小白脸吧。”阿注自问自答,以为自己发现了关键,“莫想了,早就变成烤鱼了。”
冷静江珧!一定要冷静!带子忍着斯巴达的冲动,悄悄摸了摸裤兜里的终结杀招。
“阿注,你真的是人类对吗?”
“你这女子好多疑,要我脱光了证明下?”
“不,不用,这就成了……”
江珧抚摸着刚从麻痹冲恢复的腿,缓缓站起来,微笑着靠近阿注,背后藏着一根黝黑的防狼电枪。她出手如飞,只听得山洞里滋啵一声电流爆响,这个连手电都没见过几次的青年直接被电飞出去,身子砰得砸在洞壁上。
“烤鱼?你才是烤鱼,你还是电鳗!”滋滋滋!!
狂暴的吼声回荡在山洞中,江珧的怒火如同雷神之锤,每一下攻击都开足了马力。术士失去意识,洞外的活尸也扑通扑通一个接一个倒在地上,但带子的火气并没有发泄完毕。
或许因为身体特别强壮,阿注生受了一下电击,身体还在颤抖。江珧四处张望,看见洞壁上靠着一柄结实的扁担,抄在手里就是一顿猛劈。
“包养你?你以为自己是吴彦祖还是金城武啊?”乒乓!!
“知道帝都的房子有多贵吗?”砰砰!!
“三万一平不讲价!干一年也买不了一个厕所!”噼啪!!!
“亲爱的……再打就要出人命啦……”洞外一个弱弱的声音提出了意见。某鱼扒着洞沿往里张望,见遭受暴力的人如此凄惨,迟疑着不敢进来。
嘤嘤呜呜,看着就好痛呦……
江珧的狂战士状态还没消散,扭头看见他,一时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哎,一般被营救的女生,应该喊“你终于来了我好害怕”再扑入对方怀里哭泣吧,但她这幅手持凶器怒发冲冠的样子,即使有心,顷刻间也转换不过来。
“你还好吧?”或许是疲劳造成的幻觉,她一瞬间似乎看见图南穿着件银甲,可待他走进洞里,却还是T恤。
“好得很,本编导攻无不克所向披靡,把坏蛋打跑了,感动吗?”他跳起来摆了个奥特曼的经典POSE。
江珧也不理他,走上前双手一掀,把他上衣兜头脱下来了。
烧伤表面呈浅褐色,一块块分布在他白皙的皮肤上,伤口还算平整,看起来已经在复原中了。
“我心急了,不然再等半小时过来,你就什么都看不到了。”他微笑着把T恤穿回去。
再等十小时,你肚子上那条旧伤也不会消失。江珧始终不能忘记祝融说“失去一半内脏”这句话。
“对了!骏驰呢?他为了保护我被打成重伤了!”
“没死。”图南两个字概括了战况,有点不高兴:“讨厌,干嘛喊得那么亲切。我把最难的活儿都揽了,他还把你搞丢,真够没用的。”
“喂,虽然我不了解你们的品种分类,但是那个叫“穷奇”的怪兽,不是很有名吗?”
“我不管,你也叫个小南南给我听!”这妖孽蹭上来,很没形象地乱嚎。
外面倒着二十多个死人,洞里还趴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危险人物,可让图南这么一搅合,带子立刻就泄气了。把逃出祝融包围圈后到被绑架的事叙述一遍,图南一瓢冷水弄醒阿注,开始审讯。
“听着,我也算是个和平主义者。”江珧手里拿着防狼电枪比划了一下,慢条斯理地道:“你愿意说就说,不说就算了。”
阿注背痛得坐不直,阴着脸小声咕哝:“会家暴的女人不是好女人,你脾气真坏,老子不跟你了。”
“土包子,打是亲骂是爱,情到深处一脚踹,懂不懂?”图南吹着小调,鞋子上有个刚踩的脚印,“亲亲英明神武,居然想出用电枪对付你,真是打到点子上了!”
江珧迷惑:“什么意思?”
“这家伙是蚩尤的直系后裔,虽然基本是个人类了,但和他祖上一样有弱点,怕雷电系法术。看来这一脉注定要受这一劫啊!”
图南脸上看不出什么,其实暗地里出了一身冷汗。一般返魂术的术士本人受到攻击,他的活尸会立即暴起反扑,如果带子不是碰巧身上有电枪,而是用了别的武器,这会儿已经变成一滩肉泥了。歪打正着破解了阿注的返魂术,其实是不幸中的大幸。
“那个要你抓她的外来人,叫什么?多大年纪?长什么样子?”
“名字不知道,就是个普通男的,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一个鼻子两个眼,看过去就忘了。”
“啧,用傀儡……”图南抄着手不说话了。
“你不往下问了?”江珧看看他又看看阿注,“那个人没跟你什么联系方式,接应口号之类的吗?”
“不会给的,他打算用完就杀掉。”图南很肯定的道:“这术士的能力大概只有很小一片区域,顶多延展到嘎坝乡附近。出了这个圈子,他操纵的活尸就变成真正的死尸了。”
“你怎么知道!”这下子是阿注吃惊了。
“返魂术诞生之初就不是为了给人类使用的,后来结合咒符文字,一些很有天赋的人才勉强能用,但操纵的数量很少。当年战争持续了几十年,死的无活人可用,盐母开发出返魂术,抬手便能召唤上千活尸做后勤供给。人类术士的极限能力,也只能起尸几个。”
江珧指着洞外:“那一大堆可绝对不止几个!”
“关键就在这里,他借力了。”图南胸有成竹地俯视阿注,微笑道:“黑沼寨蚩尤殿的下面,埋着很有趣的东西吧。”
阿注脸色铁青,咬牙咬得下颌肌肉鼓起,看来是死也不肯开口了。
“黄帝擒杀了蚩尤,又怕他复活,把尸体肢解成很多块,分别埋藏在全国各地。这寨子里的人全是蚩尤的直系血脉……”
江珧缓缓张开嘴巴,惊道:“你是说,那座建筑下面埋着上古流传下来的蚩尤尸体?!”
“尸体的一部分。”图南接话,“不过也足够借力了,倘若没有这个,他在指挥尸体站起来的瞬间就跟李悟一一样把自己耗干了,怎么可能还在这儿活蹦乱跳。”
阿注显然没预料到族中最深的秘密会被外来人知道,现在想以身护宝也来不及了,一时间面如死灰,心如刀绞。
“我们不是坏人,对“祖先尸块”这种诡异的东西也不感兴趣,你别担心了。”带子安慰了一句,随即想到自己这幅拿着电枪严刑逼供的样子,似乎跟好人的距离还差一大截。
阿注没伤了江珧,问完话,图南就宣布他自由了。走出洞窟,江珧忧虑地看着一地残缺不全的尸首,道:“到底是谁这么狠?为了一个实验随手就杀这么多人。”
“这可不是随意犯罪。想想我们在嘎坝乡的事:采访纸人端碗,罗金根提到赶尸人,吊起我们的好奇心。黑沼寨这么偏僻,我们未必会去。但第二天要走的时候偏偏山体滑坡堵了路,三五天时间都走不了,我们会去哪儿呢?”
江珧浑身发冷:“这是引君入瓮啊!难道我们这一路的行程和想法,“那个人”全都预料好了?如果我们就是怕麻烦不想去呢?”
“不去就不去,还有别的机会。现在想想,那封观众来信大概也不是凑巧。我选别的便罢,只要看中这个题材,必然会上钩。”图南回忆办公室里成堆的雪白信封,里面到底有多少“那个人”设下的陷阱?
走了两步,忽听得一阵隐约的小孩儿声音,娇脆稚嫩。亲身体验过祝融的变态之后,江珧对小萝莉严重过敏,背后汗毛蹭地炸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