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裹紧了还留有一点温热的被子懊恼地滚了几圈。
宁城府虽然也在南方,但远没有庆元府气候温和。庆元府冬天飘雪,我还愿意出去堆个雪人,跟着郎兴枰来了京城,我就歇了出去疯玩的心思了。
实在是外面雪厚逾尺,滴水成冰,宜宅床上,忌外出游玩。
元月时,我收到了郎兴枰离家后的第一封信,信里讲他打了几个胜仗,但乌支还没有完全退兵。讲完战况,又说很想我,问了我的近况云云。
我一切都好,就是有点想他,但这话我不太好意思说出口,于是回信就比较简单了,大概就是家里一切都好,无需他分心家事。如果他足够聪明,就能从字里行间挖掘出我对他的想念。
后来事情出现了变故。
郎兴枰率领的大军主力中了乌支的埋伏,几乎全军覆没。这消息传回来的时候,沐连璋震怒不已,不过皇帝也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谁功谁过的时候。
沐连璋传了八百里加急的圣旨直抵战地:念尔初犯,将功折罪。未能退兵,满门抄斩。
我不知道乌支和郢国具体战况,也就无法得知郎老板战败的原因,但我始终觉得不会是他造成的。
忧心了数日,我叫来了老陈头,“你们老爷打了败仗,这事你怎么看?”
老陈头低着腰说:“老爷文韬武略无一不精,这事自然另有隐情。”
“但结果是咱们战败了。”
“夫人,恕我直言,老爷对你几何你心里有数,我作为下人是不能置喙主人家任何事情,但我希望你能始终保持对老爷的信任,莫要辜负了他的心意。”
“我没有别的意思。”
“夫人没有别的意思最好。但我还是想让夫人知道,老爷自小受尽磨难,命途多舛,能走到今天已是不易。老爷和夫人既然都选择了彼此,旁的什么抛开就好。”
“老陈头你完全多虑了,我自然也是望他好好的。如果我能帮到他,你可愿意配合我?”
老陈头眯了眼问我:“夫人是想去边境?”
真是败给郎家这一门上下的人精了,个顶个的聪明,“是。”最终我决定坦白。
“不可啊夫人。”
“为何不可?”
“边事吃紧,战局瞬息万变,届时夫人涉险,又让老爷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