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刻他在自己家的院子里,被自己家的老园丁,欺负的快要哭了,谁知道这个糟“老头子”是要干什么是从哪里掏出来的!啊啊啊啊——
舒兰声抿嘴侧头,但是面前的人根本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捏开了他的下巴,直接把那小半根枯枝,塞进了舒兰声的嘴里。
舒兰声气的脸色红里透着紫,正想呸,那根须进了嘴里,却没了具体的形状,化为一小口甘甜的汁水,自动顺着口舌滑入食道。
舒兰声瞪大眼,只觉得口腔中一路滑进去的汁水,似乎在身体里化为一捧火,呼啦一声燎了原。
紧接着这种灼热又像是烟花一样,在四肢百骸炸裂开来,他不知道为什么,眼前渐渐模糊,双腿一软,挺直的脊背弯曲下来,十分不情愿的朝着面前“糟老头子”的怀里倒下去。
失去意识之前,他脑子里乱窜出两个让他崩溃的想法,一是这个老狗比竟然给他下药了,二是他可能要遭祸害了……
他的脑子基本停转,强撑的眼睛直勾勾,已经呆滞,但是他似乎看到面前“老头子”的橘皮老脸像是熨斗烫过一样,寸寸抻平,而鼻翼萦绕上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甜美香气,有点像……像什么他还没来得及想,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他坚持的时间太短了,闭眼太快,因此没有看到,在他倾倒的着瞬息功夫,面前的“老头子”稀疏的头顶生出浓密的长发,一直垂到脚踝,那张脸削骨剃肉一样寸寸转变,最终变为一个精致瓷细到让人忍不住惊叹的模样,窝窝囊囊的衬衫变为长袍,落在她纤白的脚面上。
萝萝怀里抱着晕倒的恩人,侧头近距离的看着恩人的侧脸,这一世恩人也和从前一般模样,只是给她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记忆中恩人行走坐卧,永远脊背笔直不快不慢,从不会慌张奔跑,就连当年藏匿她之后,被一群贪婪的散修逼到悬崖峭壁,也没有露出一丝的狼狈,万箭穿心也不曾痛呼一声。
哪像这一世……萝萝伸手撩了一下舒兰声的头发,这么的……欢腾。
萝萝想到刚才恩人四蹄乱蹬的那个样子,嘴角慢慢的露出笑意,她毫不费力的抱着舒兰声,把他放在摇椅上,然后站在旁边歪头看他。
萝萝给舒兰声吃的是她那天掉下的根须,一小段,但是足够强身健体,只是由于凡人身体本身过于虚弱不太受补,须得适应一阵子,才能完全吸收利用。
萝萝知道恩人还得昏迷一会,索性就站在舒兰声的旁边等着,她这次变化成别人接近恩人,但是恩人似乎很反感,这种接近大概不能有第二次了……
萝萝有点遗憾,她喜欢恩人和她说话,只不过恩人似乎吓到了,她只好再想其他办法。
在舒兰声昏迷的这段时间,萝萝已经探查了院内四周,没再发现道士留下的禁制,既然混进来了,她当然不可能再出去,这次下山,就是感知到恩人有死劫,她必须时刻跟在恩人的身边。
舒兰声这一昏,昏到了日暮西沉,天色彻底黑下来,他才在脸颊一阵诡异的瘙痒中幽幽转醒。
睁开眼,一片乌漆墨黑,他瞬间醒神惊坐起,适应了一会,才发现自己正在花架底下,稀疏的光亮,从远处的别墅里艰难的穿过花爬架照射过来,舒兰声头皮簌簌发麻,想起傍晚的事,咔吧咔吧转动脖子,看了一下四周,没发现“糟老头子”,连忙跳起来,冲出了花爬架。
一路朝着别墅的方向飞驰,跑出了脚不沾地的既视感。
夏夜轻风凉爽,呼呼掠过舒兰声的身上,却让他全身发冷,他打开客厅的门,径直朝着楼上冲,半路上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舒老爷子,急刹车差点撞倒茶几,声音发飘的叫了一声,“爸……”
舒永峰端着茶杯,抬头看了一眼自己这个继子,见他脚步虚浮,神情恍惚,休闲装裤前面拧歪着,奔跑中把刘海都吹的站立,形象实在糟糕。
他这个继子向来算省心,但是舒永峰总觉得,羊肉贴不到狗肉身上,即便是他从小到大,追随着自己儿子的脚步,处处学他大哥为人处世,在公司也安分老实,但是他始终有些看不上。
舒永峰抿唇,略微皱了下眉,无声的表示对于舒兰声的样子不喜,勉强“嗯”了一声,就垂眼不看他了。
这要是放在平时,舒兰声一定能看出舒永峰的不喜,甚至搞不好要从他的表情中过度解读,然后得出自己被嫌弃的结论,暗自神伤好久。
但是此刻横遭“非礼”的舒兰声,正竭力的感觉着自己身上的不适,琢磨着晚上那一遭,他到底是日了几条狗才能摊上这种操蛋事儿,根本无暇去注意舒永峰到底哪鼓屁没走顺,顺着嘴出来了。
得到屁一样单调的一声“嗯”舒兰声一步三台阶,迅速的上了二楼,进屋开门后连忙关上,像是要把什么东西隔绝在身后。
殊不知,他的裤腿儿上,此刻正悄无声息的贴着一片草叶,草叶在他进屋之后,又悄无声息的顺着他的裤腿儿出溜下来。
在舒兰声直冲浴室之后,草叶慢悠悠的在屋子里溜达一圈,最后飘上阳台上的唯一一盆仙人掌旁边,扎进盆里,变成了仙人掌上面的一个小巴掌。
而舒兰声站在浴室里面,对着镜子检测自己的脸脖子,甚至闭眼睛努力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后面,没发现什么异常感觉,神魂才回了身体一半。
这种操蛋的事,就算他真的吃了亏,除了偷偷的找人收拾“糟老头子”,也根本不敢声张,脸都丢不起,好在似乎他昏倒之后,并没有被怎么样……等等!
舒兰声突然又想起什么,猛地低头,手忙脚乱把大兄弟生扯出来,瞪着眼仔细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