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
冉烟浓惊讶地支起了脑袋,“你没睡着?”
容恪伸手托住了她的腰肢,双目睁开一线,薄唇浅动:“你近来有事瞒我。”
冉烟浓心虚地用额头抵住他的胸口,贝齿碰了碰嘴唇,轻笑道:“没有啊……”
“你骗不了我。”
冉烟浓心一动,就眼巴巴地凑上来亲吻他的眼帘了,“恪哥哥,我等你回来再告诉你。”
“你要平平安安的。”我和宝宝等你回来。
冉烟浓偷偷将后头的话在心里说了。
容恪微笑,狭长的凤眼微微上扬,洇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清傲疏狂,他淡声道:“忽孛还没赢过我。”
冉烟浓小声道:“不可掉以轻心。”
“好。”
冉烟浓啄了两下他的薄唇,被容恪扣着纤腰一转,高下立变,冉烟浓怕他压着肚子,明知很久没和容恪同房了,离别在即,他眼底有轻微的火焰,冉烟浓又不忍心拒绝,嘟囔着靠近他的耳朵,“只能一次,怜惜我。”
容恪俯下身,吻住了她的脸颊,“浓浓,早些睡。”
他没要她,只是温柔地替她拉上了棉被,好像劫后余生一样,冉烟浓偷偷瞟了眼容恪,他眉目幽静,阖上了眼,睡得安逸平稳,冉烟浓以为他知道了什么,但看他的脸色,她什么都猜不出来。
冉烟浓模模糊糊地睡着了,容恪走时,她隐约有所觉察,但身体却软软绵绵的,没有力气留他,眼角沁出了大颗的泪水。
她知道容恪一定又对她做了什么手脚,他不希望她去送他。
大军出征那日,冉烟浓废了一个时辰才冲开穴道,五更点早过了,鸡鸣一声,破晓,他们彻底走远了。
他一走,这些时日提心吊胆的冉烟浓便像是抽干了浑身的力气,她怀孕的事也就没瞒住长宁,长宁得知之后,守在女儿床边,等她流着泪清醒过来,才埋怨道:“你啊,这么大的事,你竟瞒着容恪,连娘也瞒着。”
冉烟浓侧过了脸颊,清澈滚烫的泪珠儿直往褥子里落,长宁叹了口气,捧握住女儿的手,一手将她的脸颊摸了摸,替她擦拭泪水,柔声道:“你现在什么也别想多,安安心心把孩子养好,娘知道你是不想让容恪分心,你做的也没有错,等他回来就好。”
冉烟浓更咽失声,“娘……”
她与容恪大婚才不到一年,可总是聚少离多,去陈留抵御忽孛此次大规模南下,再算上来回路程,少说也要四五个月,太久了。
冉烟浓是真的舍不得与他分开,她现在终于能体会得几分他的心意,倘若没有这个孩子……没有孩子,也许她就能骑马跟着他北上,去陈留了。
长宁摸了摸她的额头,“别想着做傻事,你现在哪也不许去,安心留在府里,和灵犀一样养胎,其余的事不许瞎想。”
冉烟浓迷迷糊糊地点头,醒来时甚至不记得长宁说了什么。
忽孛入侵是一个机会,冉横刀也想随军上战场,冉秦没准,他现在仍然差火候,何况灵犀公主又在孕期,冉横刀只得抛下雄心壮志,专注地陪媳妇儿。
但灵犀怕他这回不去,营里几个兄弟都跑在了他前头,难保来日他不会后悔,一后悔便迁怒到自己头上,灵犀担忧,“不然,你跟着容恪,寸步不离地保护他?保护主帅不用上阵厮杀,也是有功的。”
冉横刀听了父母的话,对上战场暂时放下了热忱,听着灵犀渐渐圆润的肚子,笑嘻嘻道:“没事,等我见到他之后,再杀敌报国也不迟。”
灵犀心想,原来冉烟浓想的一点不错,男人一旦得知自己的女人怀了孩子,心有牵绊,便会事事顾忌,冉烟浓瞒着容恪,固然是为了给他自由,可这也苦了自己。要是男人不知道,不记着回来,说不准她要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
灵犀幽幽地一声叹息。
眼看着春暖花开,到了阳春三月,花红柳绿、莺啼燕舞时,上京城的老父亲实在忍不住了,传书一封,让远在辽西的大儿快点回来,肉眼可见地齐戚和齐咸正打得火热,党派林立,老父亲快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