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

程凌雪双瞳圆睁，直直的看着拎着大剑、一脸冷漠踏步而来的少年。

少年虽未开口，可是那双眼睛，仿佛在他每走出一步，都会说出一个“杀”字。

数十步踏出，数十道杀声冲入灵魂深处，让程凌雪瘫坐在地的身体，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家主！救我！！”

“老祖救我！！”

她歇斯底里的咆哮着。

仅剩的手臂，对着缓缓扬起大剑的少年，不停的摆手，她惊叫着，想逃，双腿用力的蹬地，可在这片断壁残垣中，根本动弹不了哪怕丝毫。

恐惧，绝望，充斥全身。

她终于彻底的慌了，不知所措，再没有了当初在古道城时的那份高傲。

“别杀我！！楚然！别杀我！！求你！！”

她满眼惊惧的大叫着：“是我招惹不起你！！只要你不杀我，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真的，别杀我！”

“别杀我……”

终于，她等来了回应。

可回应的内容，只有一句话，一句让她彻底如坠冰窟的话：“记住，下辈子，不要招惹你惹不起的人！”

多么熟悉的一句话。

不正是之前，她对楚然说的话吗？

原来，是她弄反了。

她并不是少年招惹不起的人，少年才是她不该招惹的人！

“嗤！”

一道剑光划过，程凌雪的头颅滚落在地，叫声也终于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这一瞬，仿佛整个世界，都平静了。

“小子，你找死！！”

“凌雪！！老子杀了你！！”

虚空中，程家老祖和程家家主，感应到这边的情形，同时发出一声低吼。

可却直接被十阁主和秦长风完全拦住，根本无法摆脱。

楚然看都没有看一眼两人，直接收回玄冥巨剑，轻轻的将玄冥巨剑上的血擦拭干净，随后又仍入口中几颗疗伤药，这才缓缓的朝着秦湘儿走了回去。

看着少年回来的身影。

冷漠，嗜血。

就好似一匹孤狼，身上渗透着一股极端凌厉的气息，似若能撕碎一切阻碍。

这让秦湘儿心头没来由的微微震了震。

狼若回头，不是报恩就是报仇！

程凌雪的死，完全诠释了少年孤狼般的心性。

“还好，我们之间没有仇！”

她低低的自喃了一句，心中甚至没来由的在窃喜，自己对这少年非但没仇，反而有恩。

“你的伤，怎么样？”

见少年回到身侧，秦湘儿看了看少年依旧在渗着血的右腰。

“没事，小伤！”

楚然轻轻的摇了摇头。

“没事就好！”

秦湘儿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战斗，沉默片刻，说道：“这一次，丹宝阁与程家的仇，算是彻底结死了。”

楚然平静的说道：“不用担心，给我些时间，我会让程家除名大荒城！”

“除名？”

秦湘儿愣了愣，沉默片刻，道：“你这个想法很危险，程家立于大荒城百年之久，任凭大荒城几度易手于天月国和北莽国，依旧岿然不动，足以看出其底蕴极强！”

楚然摇头道：“两年！”

秦湘儿说道：“程家这样的老祖，有三个！”

楚然还是摇头：“一年！”

“……”

秦湘儿没有再说话，她甚至有点怕自己再说下去，楚然立刻就拎着大剑，冲进程家府邸！

以她了解的楚然心性，楚然或许真能干的出来。

沉默片刻后，她点了点头：“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