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临有些无奈,只好走上前,伸手按着他的肩膀把人翻正了:“躺好。”
唐星北这会儿虚得不行,色厉内荏地拧眉:“……干什么?”
方临叹了口气,没说话,单腿蹲下来,一手撑着床沿,掀开他的衣摆,手指探了进去。
温热的指尖触碰到皮肤的一瞬间,唐星北抽了口气,下意识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哎……!”
“别动。”方临的声音很低,近在耳侧。
他的手落在腹部偏上的位置,不轻不重地慢慢揉着。
手心温热干燥,贴在偏凉的腹间有种熨帖的温度,唐星北只别扭了一小会儿,就屈服于这甘霖一样的温暖,慢慢放缓了紧绷的神经,闭眼躺好了。
没一会儿,开始舒适地哼哼唧唧。
方临动作一僵,像是想说什么,又迅速闭了嘴。
手心的皮肤触感暖软温凉,平躺下来的腹肌紧致轻薄,随唐星北的呼吸轻缓起伏着。
浅淡的月光下,唐星北裸露的皮肤偏冷偏白,左侧那朵线条简洁的花就格外惹人注目。
方临忽然想起公交车上的那天雨夜,这朵浓红的花,以及花//心处那一条深刻的伤疤。
浅粉色的疤痕蜿蜒在白净的腰侧,约有七八厘米长,看伤口翻露复原的痕迹,应该也不浅。
以他十几年的经验来看,这伤口应该不是刀或匕首一类的东西,倒像是……
唐星北攥着他手腕的那只手突然收紧了,一边屈腿蹬他,一边不受控制地哈哈哈哈笑出声:“你他妈、摸我干什么!”
方临从昏暗的月色下猛地回过神,迅速收了落在他伤疤上摩挲的那只手,站起身,指节僵硬地曲了曲,月光暧昧照不清表情。
他垂着眼侧过脸,拧眉匆匆丢下一句“你休息吧”,甚至也没来得及看一眼唐星北的神色,然后直接转身出去哐一声关了门。
留唐星北一脸笑容未散的莫名其妙。
等人走后,他才犹豫着皱眉低下头,一把撩起衣服,戳了戳刚刚方临触碰的那个位置。
……不就是一条疤吗?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没了温热的轻揉慢捻,胃痛的感觉又慢慢浮了上来。
唐星北脸色一白,小声骂了句操,重新躺平了,闭眼学着方临的手法自己胡乱揉着。
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着睡着了。
房间里灯还亮着,草稿纸上的公式还停留在之前的那一页,空调呜呜吹着冷气,把页脚吹得轻轻翻动。
方临背抵着门站了会儿,半晌,平静地走上前,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笔。
草稿纸上的字体清隽,洋洋洒洒地列了半页的式子。
其实这道题不难,只是几个差项转换的推导而已,而且关键的点已经算了一大半,只需要补足就够了。
但方临垂眼看着,半晌都没能看懂自己之前写的这一串鬼画符是什么。
他慢慢吸了口气,冷漠地扔开笔,起身关灯上了床。
去他妈的,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