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隔几天会象征性地来一个电话,初三一直到中考结束为止,夏兔没见过钟情。
关于小白的事,她也一次没再问起,仿佛当他是某种不洁的病毒,能通过对话传播。
所以夏兔同样不会和小白说“想妈妈”之类的话。她不想跟他讨论自己的为难,也不想用这份为难来逼他让步。
维持着心照不宣、浮于表面的平静,小白与兔过了一阵太平日子。
上下学恢复从前的接送模式,夏兔煮晚饭时会稍微多煮一点放冰箱,每晚这样地喂下来,小白的脸颊肉很快就长了回来。
两个月如一日,凌晨十二点到一点之间,小白会出现在夏兔的床边。
有时她还在做卷子,有时,像今天,她已经躺床上做好了睡觉的准备……
小白关掉夏兔给自己留的小夜灯,静静钻到被窝里属于他的空位。
掖好被角,他却听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小兔?”
敏感地察觉到夏兔的郁闷,小白小心翼翼地问。
“明天就中考啦!!好紧张……”
夏兔翻个身,把手压到他柔软的肚皮上:“认真地复习了那么久,但还是担心自己考不好。”
本以为小白会立刻说一些鼓励的话,叫她不要没有自信。不想听完她的抱怨,他短暂地沉默了几秒。
“你等我一会儿。”他掀了被子,爬下床。
夏兔不明所以地开灯,看向往门外走的小白:“你去哪里啊?”
他走得跟阵风似的,喊都来不及。
心想小白不会是要回家拿他的笔记给她补课,夏兔感到负担百倍。
临时抱佛脚也不是这么个抱法,时间已经很迟了,他们如今该做的,是马上睡觉。
像小白说的那样,果真是过了一小会儿,他就回来了。
夏兔因着考前的焦虑毫无睡意,看他抱着几卷试卷纸,被迫认了命。
——好吧好吧,长夜漫漫,睡不着的话就不要浪费时间,起来做卷子吧。
“你看看这些……”
小白表情乖顺地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她。
把卷子摊在棉被上,夏兔仔细地看起来。
“咦?”
没看几分钟,她就有了疑惑。
“这是哪年的考试?考题挺新的啊,我们老师怎么没发这个例卷呢?”
趴在床边的小白极其自然地答道:“今年的。”
“哦,今……”
夏兔话讲到一半才发觉不对劲,她瞪大眼睛,唰地翻到考卷的最前页。
“今、今年的?!!”
——可不是吗。
——硕大的年份写在那里,白纸黑字、震撼人心。
“天呐……”
目光移向小白,她的心中五味杂陈。
——不过说了一句“担心考不好”,他直接帮她把中考卷子给偷了出来。
——小白,太有出息了……
他似乎也知道自己做得“很好”,托腮望着她,明摆着是要求夸奖。
“……”
循规蹈矩惯了的夏兔哪干过这般离谱的事,眼神闪烁不安着,想对他说“这么做是不对的”、“这样对其他同学不公平”,话到嘴边,竟变成了——“会不会害你被发现、被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