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他的眼神好可怕。”

千里信呆呆看着满眼杀意的叶寒，第一次，他有了怕的感觉，仿佛对面栓住的并非是一个人，而是一只泯灭了所有人性的怪物。

“哦？是吗？我只是很好奇他的琵琶骨会不会被拉扯掉！”唐天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笑容中满是残忍，手中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

一声长啸打破了夜的清冷，叶寒身后的锁链拉伸得笔直，像是不堪重负，一阵酸涩的吱呀声响起。

兴许是错觉，叶寒仰天的长啸声后似乎夹杂着另一声嚎叫。

像是，像是狼嚎……

血大片大片地滴落，叶寒像是完全丧失了痛感，任由它流淌，伴随着不断前行，贯穿叶寒肩骨的锁链响声更甚，酸涩的吱呀声仿佛能将人牙根酸倒。

唐天依旧没停住手中的动作，柳芊芊遮体的衣服愈来越少，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叶寒的脚步停了下来，看着唐天掐住柳芊芊脖颈的手，嘴角泛起一抹轻蔑：

“自诩无法无天的唐天竟然也会怕？”

“我承认你的确够狠，不单单对别人，对自己更是如此，你知道吗，有时候制服敌手毋须诉诸武力，那是微末不入流的手段，攻心为上，我的手段虽算不得光彩，可对你这样重情义的人，无疑很有效，你说呢，叶寒？”

唐天的确是被叶寒疯狂的行径吓到了，否则也不会在他即将逼近自己时选择以柳芊芊掣肘叶寒，最为关键的是，两人离得越近，他越是看清了叶寒眼神中的可怖，尤其是那对诡异的瞳孔。

他怕自己一时不察，再次着了叶寒的道。

将手中的柳芊芊交给千里信，唐天小心翼翼地朝叶寒走去，看出了唐天的谨慎小心，叶寒鄙夷地一笑：“现如今没有丝毫反抗余地的我，也值得你这般小心，你的胆子，甚至还不如你的手下。”

唐天没有在意叶寒的冷嘲热讽，来到叶寒身前，闪电出手，捉住了叶寒的手腕，只听一声脆响，叶寒的手腕被唐天生生地掰折，这还没算完，如法炮制地废了叶寒的另一只手后，一脚揣在了叶寒腿弯处，几息间，叶寒的四肢便被唐天给废了。

叶寒闷哼一声，死死咬住牙关，脸颊边的颚骨因过度用力而显得倍加突出，身体无力地垂低，因为有着锁链的拉扯才没有倒下，也是因此，肩部的伤口撕裂变得越发大了起来。

唐天满足地拍了拍手，口舌间的得失于他而言不值一哂，他要的，是跟自己作对的人痛苦万分。

“不知残废的你是否还有能力阻止我接下来的动作呢？”

唐天从千里信手中借过昏迷的柳芊芊，一双手掌已然覆上了柳芊芊仅存的贴身衣物边缘。

“你……敢……”

叶寒竭力抬起头，一双泛着幽光的眼死死盯住唐天，但见一阵碧芒掠过，地上被抽落而发皱的绿叶叶身漫过一道微不可查的绿光，褶皱的叶身重又变得舒展，更是旋舞于半空，朝着唐天的所在径直掠去。

已然吃了叶寒亏的唐天眼中满是防备，在瞥见那一抹幽绿之时，便提前将自己的视线转向一旁，不敢与之对视，殊不知，半空绿叶的指向却并非是他。

似是载体，将那股微弱的绿芒传递到了昏迷的柳芊芊身上后，它们无力地下坠，与之一同坠下的还有叶寒虚弱的头颅。

柳姐，这是现在的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骤起，柳芊芊柳叶般的眉动了动，身上一阵阵泛起的凉意让她下意识打了个颤，她想起了昏迷前的事，目光企及到自己身上的一双手，当她看清了那双手的主人之时，脑中“嗡”地一声，她竭尽全力地打向了手的主人。

按理说以唐天的身手，柳芊芊本不会轻易得手，可此时的唐天却在全心神防备叶寒，没有躲过也在情理之中。

“死女人，枉费我们爷这般惦念着你，你竟敢打他。”

瞧见自己的“心上人”被狠狠打了个耳光，千里信顿时忍不住了，冲上前去，未曾想行至半途，却是被拦住了。

“爷~”千里信不依不饶地跺了跺脚，言语中透露出一丝娇嗔。

“呕……你他喵地好好说话！本来没大多事，也要被你恶心死。”看见千里信那股委屈地模样，唐天额头的青筋跳了跳，这家伙为什么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击中自己的死穴呢，此时的唐天情愿再与叶寒打一场，也不愿正视面前的死变态。

“你……哼！”

一声“娇哼”，千里信跑到一旁生起了闷气，见状，唐天反倒是大大松了一口气，若问天底下他最怕的事，莫过于不远处正跺着脚，碾着草，发着小脾气的那位了。

两人纠缠之时，柳芊芊匆忙地将裸露的肌肤掩起，眼中不由泪水滴落，绵延成线。

自己……终究未能逃脱……

这一切，莫不真是冥冥定数？

脑海中浮现出一张面容，五官算不上出众，唯独一双异常细长纤柔的丹凤眼熠熠传神，那本不算出众的五官却因为这双女儿家生有的眼眸而点缀成辉。

小寒，这下更是无法与婉儿妹妹相提并论了……

死寂，绝望，柳芊芊脸上徘徊着无尽的凄楚，眼神空洞，周身缭绕着一片死绝，这一刻，她万念俱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