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
“三小姐?”
“原来是老师府上的千金……”
说着,刘肆灵看向面前女孩,似乎想起什么,他面容愈加柔暖,“莫不是叶贵妃娘娘的外甥女,近几年很少进宫的那位三妹妹?”
宝莘想了想关系,叶贵妃是她母亲的亲妹妹,也就是她姨母,那皇子勉强也可算是她表哥了,这么一说,这位哥哥……还真可算是她哥哥了?
宝莘惊奇了,也惊喜了,不由又开心的结结巴巴唤人一声“哥,哥”。
她现在这具身体的名字与她本来的名字一样,这丫头的母亲还在时,小丫头虽时常会随母亲进宫去陪姨母,但那时她还只是个附在这丫头身上,大部分时间都没什么意识的异魂。
而这丫头也既是她这身体的母亲死后,这孩子的身体也不如前,而且也再没人会带她进宫里去了。
每每姨母从宫里派人来接她,她身子骨又都不大强健,所以后来为了她着想,姨母也就不再强硬接她进宫里去了,只是时常会派人给她送各种名贵的补品来,一直关注着她的身体状况。
所以即使她这嫡女没了娘亲,不受爹爹宠爱,嫡亲哥哥也不喜,但府里还是没人敢苛待了她,只不过应该也没人再真心关心她就是了。
唉,可怜的丫头。
不过现在……呃,好像可怜的是她了。
刘肆灵听见人又甜甜似乎是很会把握时机的唤他一声哥哥,他一笑,应道:“朱三妹妹”。
而李嬷嬷听见人这么说,心头虽没那么忐忑,但……这到底是表的不能再表的关系。
她便看面前这位殿下一眼,又犹犹豫豫的朝朱宝莘道:“三小姐,四殿下这么抱着你想必也很是辛苦,您怎可一直劳累殿下,若是老爷知道了,少不得要责骂……”
这意思就是让她下来了,而且还怕她不听讲,所以拿她那不喜她的爹来压她了。
宝莘想着又听人恳切道:“小姐,老奴方才瞧着屋里送来的吃食好像大都不合您口味,担心您醒来会觉着饿,所以本是想去为您寻些好东西来填肚子的,没想倒是刚好碰上了三姨娘派来通知的人,说是前院席宴已经快结束,若小姐醒来,咱们还是不再叨扰王府上,该回府了。”
宝莘见李嬷嬷扯谎不心虚的模样,她有几分佩服,虽说这人胆子是小了些,但到底还是心眼多。
她可不觉着她方才瞧不见影是为她寻吃食去了,恐怕是在这位四殿下面前故意这般说的,不然她一个专门服侍主子的嬷嬷不见了踪影,还让自家小姐一个人跑出门去缠人,可算什么事。
李嬷嬷说完拿眼偷觑面前那位殿下,见人并未说什么,面色也没什么异常,这才将心放回肚子里,她还怕这位殿下应了人一声哥哥后,会找她的不是了。
宝莘这里却想,宴席结束,那不就是没得吃了,这么一念及,腹中果真有些饥饿。
虽说她觉着那位三姨娘应该是不太喜她的,但此次她来席宴却饿了肚子好像也确实怪不得她。
因她这具身子,常来府中给他们府上主子瞧病的那位有名的康大夫曾说过,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
而且在她休息时,最好还不要打搅了她,所以此次她虽到了别人府上,但身体不适了,她那位姨娘也只能让她去好好休息了。
不过宝莘想,在京圈太太中,她的名声……可能就会更不大好了。
不过宝莘也不在意,反正就已不大好了。
所以现在让她从面前人身上离开,她可以理直气壮的不乐意了。
宝莘撅了噘嘴,但见殿下哥哥依然什么都没说,只是面上带笑的看着她,她也有些怕累着人了,只得不情不愿的朝李嬷嬷伸出了手。
李嬷嬷一见,面上一喜,赶紧迎上前去将她接过,然后放到地上,牵着她小手,对刘肆灵恭敬道:“四殿下,那老奴就先带着小姐离开了。”
刘肆灵朝人点点头,目送小丫头离开。
而小丫头离开时,还不住的回望他。
他便唇边一直抿着笑。
等人转过廊去,再瞧不见,刘肆灵才往前走了几步,此时方才已飞离的白鸟又飞回到了他面前,在檐下不住的盘桓。
刘肆灵看眼白鸟,唇边笑意未减,方才面上的红晕却已然退去,他身后不知何时现了一人,同样的少年身量,背却微微佝偻,面上带着大半张铁制面具。
他站在刘肆灵身侧,如影子般候着。
白鸟在刘肆灵身旁盘旋几周,很快又扑闪着翅膀飞离,刘肆灵收回看向鸟儿的视线,道:“走吧,前院太吵,在这里偷得会儿闲,也该回宫了。”
说着便侧身往前,没想刚迈出一步,脚步却又立时顿住,唇角笑意也逐渐抿散,垂眸从袖中拿出了一方洁净的丝绢白帕,抬手轻擦脸颊,方才被女孩亲吻过的侧颊。
没过一会儿,少年人薄嫰的面皮已被擦得微微起红,才见人拿下手,又用娟帕仔仔细细擦拭手指,等觉得一切都大致擦净了,才转过身来将手中帕子递给了身后,然后对人道:“好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