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筝把保温桶放床头柜上,坐在床沿,细细抚摸安初虞的脸:“想喝点汤吗?”
安初虞摇了摇头:“没有胃口,晚点再喝吧。”
席筝没有勉强她。安初虞伸手碰了下他被打红的下颌,现在想来还觉得震惊:“你妈妈这么威武吗?”
“她平时不是这样,可能今天被我气到了。”席筝笑了笑,不怎么在意,“从记事起,被打的次数不超过三次,成年以后这是头一遭。以前太顽劣,不打不听话。”
“比如?”
“比如,上初中时约了一帮朋友去露营,在野外搭起篝火,风吹起火星子,点着了周围的草地,引来消防员灭火。回家就被我妈揍了一顿,然后被我爸罚站、写检讨。”
安初虞抿着嘴,不敢笑得太大声,怕扯得肚子疼。
桌上谁的手机响了,安初虞瞥去一眼:“我的?”
席筝拿起来递到她手里,她收起笑意,接起沈蔷打来的电话:“蔷姐。”
“我听tracy说你突然晕倒被送进医院,现在怎么样了?没事吧?”沈蔷没跟米兰的行程,但她知道他们今天回国。
“没事了。”安初虞抿了下唇。
席筝起身去给她倒了杯热水,回来时,听见电话那边似乎在说什么电影。
安初虞静静地听着,面色很平淡:“消息确切吗?”
“托了几个朋友绕弯子探听到的消息,错不了。”沈蔷信誓旦旦地说,“武侠没落多少年了,好的本子可遇不可求。我记得你好像说过想拍一部正统的武打戏,我想你或许会对这部电影感兴趣。目前还不清楚对方什么时候选角,公开选还是私下选,这些都不清楚。得到的信息有限,咱现在就只能等……”
“蔷姐。”安初虞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跟你说件事,我怀孕了。如果对方近期公开选角,我没胜算。”
席筝避无可避地听见她的话,垂下眼眸,将杯子轻轻搁在床头柜上,背过身去。
电话那边,沈蔷整个人石化一般,静了很久才出声:“你说什么?”
安初虞不厌其烦地重复:“我说,如果对方近期公开选角,我没一点胜算,我被医生要求卧床休养,别说武打戏,连演文戏都费劲。”
沈蔷闭了闭眼:“我指的是上一句。”
安初虞在脑中还原了一下刚才的话,说:“我怀孕了。这句?”
沈蔷表情麻木,声音也平淡得像是不掺杂任何情绪:“虽然得知你结婚后我就早有此心理准备,可是你现在突然告诉我,我真得花点时间好好冷静一下,想一想接下来你的通告该怎么变更。”
“对不起,蔷姐。”
“不不不,当母亲是件喜事,你千万别道歉。”沈蔷心想是不是自己太严肃了,笑了下,尽量让语气轻松一些,“你想好了吗?接下来一年甚至一年半内都不再拍戏,后续能不能遇到好本子也很难说。唉,我还是感到好意外,你怎么会突然决定生孩子了。事业心那么重的一个人,我想着你至少近五年都没有这个计划。”
“你说得对。”安初虞抬眸看着男人宽阔的后背,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知他此刻在想些什么,一动不动,像尊雕塑,“我还没考虑好到底要不要这个孩子。”
沈蔷愣住,被吓到了:“啊?”
“先不说了。”安初虞暂时没想好,不便多说,“电影你先帮我留意着,圈子里既然没听见风声,究竟什么时候试镜谁也说不准,万一等明年呢?”
凡事往好的地方想,总会多生出一些勇气。
“听你的。”沈蔷说完,顿了大概有十秒钟,最后丢给她一句,“你别那么草率啊,我这经纪人没那么不开明。”
“知道了。”安初虞嗔笑。
接完电话的安初虞松了一口气,扭头一看,席筝还是那个姿势,背对着她而立,扮演沉默的雕像。她放下手机,手指戳了下他的后背:“我饿了,想喝汤了。”
他这才转过身,鼓捣那个不锈钢保温桶,倒出来一小碗清亮不油腻的鸡汤。
安初虞没让他喂,自己端着碗勺,喝了口汤,加了红枣的缘故,入口有丝丝回甜。她很认真地问:“你一直在顾及我的想法,那么你呢,你想要这个孩子吗?”
席筝听到她和她经纪人的对话了,有部武侠电影千载难逢,她很想演。
他低眉垂目,修长手指勾起她脸颊边的发丝别到耳后,沉默片刻,鼓足全身的勇气,说道:“如果我说想让你留下他,会不会显得我很自私?”
“不会。”安初虞说,“你是孩子的爸爸。”
“安初虞。”
“嗯?”互通心意后,他很少这么正经地叫她名字。
“我会是一个好爸爸的。”席筝强调,“我就是陈述一个事实而已,你别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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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二更,今儿一更,如此间错开来,既不至于太冷落,也不至于太热闹,如此,甚好——跟某位林姓妹妹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