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声对上海的记忆还停留在十年前。
陆雅曾经在那里办过画展,余曾还没有那么忙陪着她一起等妈妈。现如今她站在火车站外车来车往的大街上,仿佛又回到过去做小姑娘的时候。
迎面而来的气味儿陌生又熟悉。
梁叙背着吉他拎着黑色大包站在她身旁,陈皮拦了一辆计程车直接前往上海总赛区。余声坐在车子后边趴着窗户向外看,路边栽满了法国梧桐有很多人在下头行走。
计程车过红绿灯时她看见了一个路牌。
余声激动的差点叫出来,她摇下车窗侧头去瞧牌子上那三个字。梁叙讶异她忽如其来的动静,探头过去也放眼一望什么都没瞅出来。
“看什么呢?”他问。
余声回头看了一眼他,笑着又转回去。副驾驶的陈皮闻声回过头来,一两句开起了玩笑。车子又重新开起来,余声的目光跟着那站牌很久才收回。
“是巨鹿路。”她偏头对梁叙文艺道,“一个象征着人生坐标的地方。”
周显笑问什么人生坐标。
“那条路上有一个杂志社。”余声说,“很多喜欢写作的年轻人都是从那里开始人生的。”然后停了一下看向梁叙,“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个作者吗?”
梁叙拧了下眉头:“风雨雷电火?”
“……”余声忍不住笑了,“人家叫舒远。”
她从两年前便开始好奇这个同龄的作者,十六岁半的时候喜欢上一个男孩子。现在她们都二十一岁了,也不知道那个舒远曾经暗恋过的男生如今可有浪子回头。
热浪从窗外一个劲儿往里灌。
她的头发被风吹得向后飘去,有那么一缕扫过梁叙的脸颊。他低头去看她的眼睛和笑容,好像里头有一种海鸥在大海上展翅翱翔的样子。
计程车一个小时后停在‘有家客栈’。
他们下车将设备搬了上去,梁叙在柜台前办理住宿登记。五分钟后余声站在房子里的窗户前很深的呼吸着空气,阳台上放着一盆开得正好的迎春花。
梁叙躺在床上胳膊架脑后看她。
不知道赛区是不是都这样选择驻扎地,怎么来的地方都挺偏僻雅静。她伸着脖子去摸花蕊又很快的缩回手,像是怕弄疼了它似的,乍一看嘴里还念念有词。
他笑问:“嘀咕什么呢。”
“不知道其其怎么样了。”余声歪头瞧他,“它每天那么懒房东奶奶会不会凶它。”
梁叙闷声笑起来,胸腔都震动开了。他从床上站起来走去她身边,一只手抄在裤兜里抬眼看向窗外安静的巷弄。房子里有着淡淡的花香,楼下有人在听着很温柔的歌。
“有个事儿要问你。”他说。
余声仰头看他。
“为什么要叫其其?”他问,“你一直没说过。”
余声慢慢笑了。
“你猜。”
梁叙:“猜对了有奖吗?”
余声看着他转了转眼睛。
“猜错了要惩罚。”她狡黠一笑。
微风吹起了窗帘,阳光落在了她的侧脸。梁叙的目光一下子柔软了,他低头去看身边的女孩子。目光静静地,盛满了光芒。
“行啊。”他说。
余声问:“那你说为什么。”
“我听说你一直想去旅行。”
余声一怔:“听谁说的。”
梁叙没有回答她,继续说了下去。
“土耳其?”
余声彻底愣住了。
“为什么要去那儿?”
余声咬了咬下唇。
“你猜。”她说。
梁叙慢慢笑了。
余声瞧着他的目光是那么的赤城天真,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海棠花。梁叙慢慢的抬手覆上她白皙
的脸颊,低头垂眸轻轻吻了下去。
余声感觉到脖子上的温度。
梁叙的唇凉凉的很轻很轻,他的左手悄无声息的握上了她的腰。余声慢慢颤抖了一下随后被他箍在怀里,眼看着他的嘴落在她的耳根下吮吸。
他从背后一直深深吻了上去。
窗帘随之被轻轻一拉将两人罩在里头,梁叙将她抵在墙角。或许是风吹进来也有可能是那首歌的缘故,他们都深深陷进了彼此温柔的长河里。
余声抬手搂住他的脖子。
“方杨说那地方很浪漫。”余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