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声抿了抿嘴巴,从他跟前经过。房间里小姑娘趴在窗口叫她,余声回了个笑。俩女生说了会儿话,余声开始讲今天的内容。外头龙头下放着水,盆子噼里啪啦响。
余声从房门看出去。
男生站在后院树下的空地上,舀了一大盆水。他胡乱抹了几把脸,将水直接往脚上一冲,然后往外走,黑色人字拖留了一地的脚印。
没一会儿,就听不见声音了。
“余声姐,这个手我老画不好。”
她的思绪被梁雨的问题拉了回来:“我看看。”
房间里余声正低着头画着给女生做示范,梁雨看的挺专心。她画好抬头,女生皱着眉头捂着肚子不知道什么缘故。
“怎么了?”余声问,“哪里不舒服?”
“肚子有点疼。”梁雨脸色都不对了,“我中午吃了好几个西红柿,会不会是那个闹得?”
余声说:“我给你倒点热水。”
她起身拿了杯子,水壶就在旁边的桌子上。
余声倒好水正要递过去,忽然瞥见女生裤子有点红色的痕迹。她愣了几秒钟,放下水坐着看向梁雨。
“你应该是那个来了。”她想了下说。
梁雨眼神有些茫然:“那个?”
余声立即会意过来,小姑娘今年读初二,最多十三四岁的样子,可能这是她第一次来例假。她脑海里过了好几遍要说的话,细细斟酌了下。
“女生每个月都来的那个。”她尽量说的清晰。
梁雨吸了一口气,眨巴着眼睛看她。
“这是好事。”余声拍了拍女生的肩膀,笑了下,“你先坐着别动,我出去给你买卫生巾。”
菜市场附近有个小卖部,她多买了包红糖。梁雨好像还没意识过来似的,还愣在板凳上。余声将卫生棉拆开递给女生一包,说了几句注意事项。
“先把裤子换了。”她说。
余声从房间里出来,等女生换好才进去。梁雨有些不好意思抱着换下的裤子去了院子,余声帮着打了盆水将裤子塞里头。
“来这个了不能碰冷的。”她说,“先泡着吧。”
俩人又回了房间,梁雨坐在床上半躺着,肚子上盖着小被子。余声帮她泡了杯红糖水,女生一点一点的抿,脸上还带点绯红。
“我以前听同学说过。”女生看着她,“不过不太懂。”
余声笑了笑:“这个日子你要记住。”
“嗯。”梁雨点头,“余声姐你哪天来的?”
闻声她眼光黯了下,印象里只记得那晚她正睡着,大半夜肚子疼的死去活来。陆雅和余曾忙着事业不怎么着家,她一个人难过的直掉眼泪。
“澳门回归那天。”她对梁雨说。
等小姑娘渐渐有了睡意,余声才出门走了。她很羡慕梁雨,这个特别的日子有人事无巨细的告诉自己是怎么回事儿。
晚风吹过夕阳铺满的巷子,余声一个人走回了家。
外婆和邻居婶子在门口说话,看见她回来上前拉住她的手。老人说做了她最爱吃的红烧茄子和糖醋排骨,梧桐树叶一摇一摇。
晚上一家人在屋里看电视。
“这两天气温又要降了。”外公看着天气预报说。
她坐在外婆身边,老太太带着眼镜做针线活。
“这日头得赶紧下点雨。”外婆说,“庄稼正愁着呢。”
俩个老人年轻那会儿上山下乡,插队时候吃了不少苦。虽说后来回城做了干部,可对农家地一直有很深的感情,陆雅长到十来岁俩人就回了镇子工作直到退休。
余声喜欢听老人们说话。
小凉庄最近确实有股冷空气过来,早晚温差比较大。那天余声睡了午觉后起床去了梁雨家,她出门的时候天气还晴朗,快走到的时候下起了瓢泼大雨。
她将书包顶头上撒腿就跑。
那场雨像倒似的,几分钟就把她淋了个透。沈秀正在急着收摊子,她跑过去一块帮忙。女人怕她着凉催她回屋里换衣服,梁雨正跛着脚打伞出来。
余声全身上下都湿透了,帆布鞋被泥水糊了脚。
梁雨给她拿了身自己的衣服和拖鞋让她回房间里换,余声拉上窗帘脱衣服。内衣也湿了,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她想脱下来拧一拧。
余声先换上拖鞋和干净裤子,然后将粉色短袖脱了下来。她隔着窗帘的缝隙又往外头看了一眼确定没人来,两手绕到背后去解暗扣。
房门一瞬间被人推开。
余声动作一顿,梁叙也愣了。女生一个肩带已经掉了下来,露出酥酥软软的胸。头发湿哒哒的,有水滴沿着脖颈流了进去。
他立刻将门合上。
梁叙在外头站着,他慢慢将手从门把上拿了下来,然后靠在一边的墙上。他有点口干舌燥,募得点了一根烟抽起来。
这比看毛片还他妈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