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季依旧冷着脸。
一个无辜少女的身亡,让他的心境如同万年寒冰般冷冽。
那双明月下的双眸,总是时不时在他的眼前闪现。
“这一拳算是让你出点气,但也仅此而已,明白么?”
“不明白……”
魏言双目看着白季,认真说道。
“帝都可以容得下一个醉酒的你,也就能容得下一个杀了花魁的平西王之子。”
显然,魏言是知道白季于平西王之间的矛盾的。
“不一样……”
迎着魏言的目光,白季与之平静对视。
“我没犯法,他犯法了。”
“有时候,律法并不能适用于每一个人。”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魏言耐心解释道。
“情况不一样……”
白季微微低下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我知道情况不一样,平西王掌控大权,王朝怕他反……一朝翻覆,百姓遭殃。”
魏言神色欣慰。
“你既然知道,就该理解……”
“我知道,我也理解……但是我不能接受。”
白季再度抬起眼睛,眼神中有星光点点。
“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愿意混迹朝堂么?就是因为这些龌龊之事。
王朝可以容忍这些鬼蜮,江湖也未必没有这些龌龊。
但是我手上的剑没有。
武者习武,自当斩尽眼前不平事。”
见白季还是不肯放弃,魏言神色无奈。
“你杀不了他……平西王把他作为质子送入帝都,尽管他身边没有高手,但是我们必须要保护他的安全。”
“如果……我给你们一个借口呢?”
“什么借口?”
“正大光明看他去死的借口。”
魏言眯了眯眼睛。
“不可能……”
“事在人为……帮我个忙,别让他毁了这处现场,我需要证据。”
“可以……但是,你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律法治不了他。”
“人心可以……”
说着,白季就走向一边,找到杨妈妈,恳请她让自己上去一看。
杨妈妈也是识趣,刚才淮王有意的放纵,让她知道眼前这位公子也不好得罪。
看着白季随着杨妈妈往楼梯方向走去,路过身边时,魏言微微有些疑惑地问道。
“你刚才那一拳,不是因为冲动?”
“欲使其灭亡,先使其疯狂。”
说完,两人擦肩而过。
……
白季第二次踏入水心姑娘的闺房。
上次喝醉,对于她闺房里的样子,全然不记得。
再次踏入,房内看起来有些乱糟糟的样子。
白季仔细地一寸一寸检查,探查地相当仔细。
墙边有些碰撞的痕迹……
靠窗的矮几上有一道暗红的血迹……
角落的架子边有些水渍……
架子上挂的毛巾扭在了一起……
白季看到架子的时候,脑海中似乎又响起了一个女声。
“公子,我为你擦把脸吧……”
似乎,那里还应该有个水盆,此刻已经不见踪影。
种种的痕迹显示,这里似乎应该有过些许的争斗。
然而,白季难以将在场的一切,组合成当时一切发生的经过。
要为水心姑娘报仇,但是也得考虑自己的退路。
需要一个此中好手,来替他整理好切实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