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带粗噶的怒声尖锐地插了进来。三角眼吊梢眉正方脸,面相看着有些凶且不好相与的周铭对着冉上沅和冉缉熙怒目而视。跟在他身边的灰袍学徒与他一样,瞪大眼睛怒气冲冲地看着他们。
“哪里来的无知小儿,敢在我慈安堂门口造谣生事!”周铭厉声对着冉上沅和冉缉熙呵诉,眼神像刀一样在他们身上横扫着。他带着学徒刚从柳员外家贺喜回来,见到言雅萍正想上前跟她打招呼套个近乎,就听见了这番话。
敢质疑他们慈安堂,好得很!
“造什么谣?生什么事?我们只是对吕夫人实话实说而已。”对着凶神恶煞,脸色阴沉的周铭,冉上沅一点都不带怕的。他的话更是让冉上沅觉得好笑。周大夫不会看错病?现代那些医术精湛,同时借着各种精密医疗器材做病情诊断的名医都不敢这么说他们不会看错病。
一个医术看着就是二流子,又没医德的大夫竟敢让人对外说他不会看错病,可真是自信,拿自己当神仙了。
“实话,什么实话?周大夫的话才是实话,你们嘴里的话只是谎话!”周铭眼神犀利且鄙夷地看着冉上沅,仿佛她再敢多说一句就把她踩死。
冉上沅看他满是威胁的眼神,很想抽他一棍子。不过她还没付诸行动,得到学徒报告情况的周大夫就面色阴沉地走了过来。他冷着脸对着言雅萍说道,“吕夫人,听说你怀疑我的诊断是错的?吕夫人,老夫经手的病人从未出现过差错。令公子外感风寒之邪客于肌表,卫气浮甚于外,乃风寒之症。①如今病浅,易治。若你听信了他人之言,耽误了令公子病情,到时候我也救不过来。你可想好了?”
冉缉熙扫了一眼他阴沉不悦的脸,眼神中闪过不屑。
冉上沅也听出了周大夫话里的威胁,两只手掌用力一握,想往他脸上揍两拳。动不动就出言威胁别人,看来这是慈安堂的传统。慈安堂果然是个黑药店!
言雅萍神色不变,心里却是对周铭和周大夫的态度和话语很是不悦。不过不悦归不悦,周大夫曾治好了她丈夫和婆婆的病,他的医术,她是认可的。
如今听他说的这么肯定,她刚刚对冉缉熙那番话的半信不信,开始偏向了不信。“周大夫,急性肾炎的病人发病前是否会尿量减少,烦躁不安,眼睑浮肿和呼吸急促?”
虽然对冉缉熙的话已经偏向了不信,言雅萍还是问出了冉缉熙话里让她不安的地方。
“荒唐,书中从未有此病症记载。你个小儿是何居心,既敢捏造病症,诓骗吕夫人?”周大夫怒斥着冉缉熙。
冉上沅心里嗤了一声,原来这个周大夫只会照本宣科啊,说他是二流子大夫,还是高估他了。
吕夫人一听书中竟然没有急性肾炎这个病症,下意识也觉得自己受骗了。
“周大夫可知‘水肿无不由脾虚所为,脾肾虚则水妄行,盈溢皮肤而周身肿满’源自哪本书?②。”冉缉熙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了这么一句话。